人过四十天过午,时间过得可怕。年龄大了,过年的概念越来越淡,好像去年的年还没过完,又要过年了,真是快啊!烦啊!没有办法,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做着过年要做的事。
小的时候,我掰着手指头就盼着过年,过年能吃好吃的,能放鞭炮,能穿上新衣服,能无忧无虑的玩上几天。就记得要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忙乎着,还总是带着我去排队买东西,凭着粮票、布票购买些有数的生活用品。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家里人才能真正吃上几顿像样地饭菜。姐姐们清扫着屋子,用搓板洗着衣服。我这个时候最开心,穿上妈妈做的兰色的或着军绿色的“迪卡”中山装,屋里屋外的跑着,兜里装着鞭炮糖果。要不就是跑到街上买几张年画,要不就与邻家的小朋友们分享着过年的快乐。家家院子里挂起了各式的灯笼,远远望去,一片片火红的灯笼,温暖着山里地人们。那时候,年味很足,我就觉得生活特别地美好,老是盼着过年。
稍大一点的时候,家里过年要糊灯笼、冻冰灯、剪窗花、写春联,这样的手艺活基本都是我的事了。我还算是有天赋,一学就会,还老变着花样,与别人家的不一样。也许是受妈妈的影响,妈妈喜欢绣花,老是用纸描着花样,我就在一边认真的看,可能,那就是我后来学画画的真正原因。印象比较深的是我学着做腊梅花,为了增加过年的气氛,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把红色的蜡烛融化后,用四个手指沾上融化好的蜡烛水,迅速把它粘到干树枝上,很好看,也很像腊梅花,就是觉得蜡烛水热热的很烫手指,刚沾到手指上软软的。还一次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写春联,人家都说我写的字好看,都找我写春联,年纪小,不经夸,叫写就写,越写越来劲,一连写了好几十幅春联,写的我头混脑涨的,见了红纸就眼晕。现在想起来才知道,那时侯根本不是我的字写的好,是大家都想省几毛钱,呵呵!
八十年代末,我去了外地工作,结婚了,有孩子了,年年都要坐车回家过年。我永远忘不了通向山里的那趟不知跑了多少年的火车,超级的慢,超级的冷,车上人又多,孩子又小,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奔。到了家里屋子又小,十几口人住不好吃不好的,爸爸妈妈看见孙儿们高兴的不得了,我却后悔回去过年,发誓明年过年坚决不回来了。可是,到了第二年临近春节的时候,我还是要坚持回家过年,因为有爸爸妈妈在牵挂着,这个年一定得和父母在一起才对。
现在孩子都大了,生活也好了,父母却都不在了。平时里天天都是在过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到了过年却不知道吃什么了,年味也越来越淡了。在失去父母的几年里,我害怕过年,我不知道应该去那里过年。想想自己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没有着落的飘来飘去,也不知道飘向那里,也不知道会落在那里。我经常会想起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我渴望着和父母一起过年的情景,渴望着那样一种和亲人相聚家庭氛围,我也理解了团团圆圆过大年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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