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湖深处有人家

标签:
涧下水泊湖水怪感情 |
分类: 原创散文 |
http://s15/middle/5d4b7acbg944773597b8e&690&690
一、秋天去泊湖
小车行驶在湖区的公路上。
这条路在十几年前一遇雨天就泥泞难行,骑摩托车打滑,不小心就会造成人仰马翻,骑自行车更苦,轮胎会粘上麦牙糖式的泥巴,让人心急火燎,寸步难行。若几天不下雨,行驶的汽车后面像拖着一条长长的黄龙,尘土飞扬,弄得路人个个是蓬头垢面,叫苦连天。现在好了,已是水泥路面了,虽路面不宽,但坐在车里感觉不到颠簸,可在车里听着歌曲,悠闲自在地吸着烟,或是看看窗外的风景。附近的村民把房子盖到路的两旁,两三层高的房子无形中构成一条长长的街道,让我难以断定四周的地貌和往年熟悉的村落,只知道路的尽头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泊湖。
泊湖位于安徽西南,面积三十六万亩,跨太湖、宿松、望江三县,与长江相通,四周有相邻和相通的武昌湖、栏杆湖、黄湖、大官湖、大赛湖和龙湖,这一地区是闻名全国的水乡。驰名的泊湖银鱼、泊湖清水大闸蟹、泊湖青虾就出产在此地,算是湖中珍品。还有那成片的芡实、莲子和现在难得一见的野菱角,这些长在淡水湖中的“果子”在市面上是很难得到的。每年这个季节,我都要拎上几瓶好酒,邀上几位狐朋狗友来这品尝在别处吃到的泊湖大闸蟹和活跳的青虾。二十几年前这些特产算不上什么,我还记得产银鱼的季节若没遇上好天气晾晒,就只得把寸来长的鲜银鱼与面粉揉和在一起,做成闻所未闻的“银鱼粑”,那种粑在当时叫人难以下咽,不过现在我倒很想尝尝那种腥味,回忆一下往年在这生活过的岁月。
时过境迁,往年有很多东西已不存在,扬帆的木板船已被机船所代替,带雨棚的住家船被装修得像楼房似的水泥船所代替。但泊湖依旧是过去的湖区,波光粼粼的湖面依旧引人入胜,鱼虾蟹依旧是那么鲜美,泊湖水怪依旧被人们传说着。
http://s14/middle/5d4b7acbg9447725613ad&690&690
湖区的渔民来自山东微山湖地区,主要有史、刘、张三大姓氏,据说他们是梁山好汉的后代。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山东遭遇特大自然灾害,当地渔民为了生存,利用平整土地挖出来的古墓柏木棺材板,拼凑成一条条小船,告别故乡,拖家带口,出山东,走运河,顺长江进入泊湖水域,从事祖辈遇水而安的生活,他们在这生息已有四五代人了。
登上他们的住家船就能听到山东方言,能品尝到山东风味的食品,有时还欣赏到武松打虎的山东快板书,与岸上会哼几句黄梅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居民有着另一番的生活,就像来到一处活脱脱的“水泊梁山”。
我的好友姓史,他比我大几岁,我喊他史大哥,他唤我老黑。一登上他的住家船,便笑眯眯地冲我道:“还是老样子,还是黑不溜秋的男人。”其实他比我黑,只不过是我的名让人觉得“黑”,但我倒以黑为贵,自赞自己前世是挖煤的,这世是烧炭的,其实我家那位就扒开我的衣领辩过:“你是黑脸膛白身子的男人,外人看不到,只有我能欣赏到……”乌龟有肉在肚里……
湖区的渔民很辛苦,长年生活在风雨寒暑之中,男人们体格健壮,皮肤黝黑,比岸上的汉子多一点老成和壮实,从史大哥一双粗糙的大手上就可看出是摇橹拉网的主,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深藏着智慧和对湖区的感情,他那脸上的皱纹像刀刻斧凿一般,给人一种威严冷峻之感,但当他张开笑脸时,那些沟沟壑壑的皱褶像欢唱流淌的水溪。我就这么想过,男人的美在他粗犷和豪情,小说剧本里潘安只能是一些痴情寡女夜不能眠的目标,那种男人只是粉饰情感的皮囊,男人就要象块磨砂石,墩实的身子,厚重的性格,磨砺他人硬在自身。湖区的男人性格耿直,个个酒量惊人,风里来雨里去,御寒能力极强,眉宇中依稀能找到梁山好汉的气魄。
这个季节是吃河蟹和青虾的时候,我每次来泊湖,史大哥全家会满足我这食客的要求,整盘的河蟹和白酒炝青虾,足可让人醉卧船头。我特爱吃烧酒炝青虾,择鲜活的大青虾数斤,剪去虾须,洗净放在大瓷盆中,选用上等白酒到入,盖好瓷盆,任其蹦跳,使其醉。后剁姜捣蒜配好调料,去壳蘸食,肉嫩味美,喝着烧酒,望着湖区的风景,别有风趣。
http://s3/middle/5d4b7acbg944764646382&690&690
http://s11/middle/5d4b7acbg944764cf4b8a&690&690
http://s1/middle/5d4b7acbg944771fa8250&690&690
三、泊湖水怪
我很小的时候听母亲那代人说,在田祥嘴百神庙(现在叫屈原庙)向东的汪家港水域有大蛇,说那东西比水桶还要粗,鹿头凤爪,眼睛有灯泡那么大,说它是泊湖的主宰,恩赐着整个水域的财富,从不伤害人畜,人们感激它,附近的龙王庵就是为它建的。我没去过龙王庵,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供奉水怪的塑像,但百神庙常去,一年一度的端午龙舟大赛就在那片水域举行。我没有见过传说中鹿头凤爪的活物,只见过米来长的让人生畏的小东西,但我又有幸与一说不清道不明的庞然大物在水中相遇。多少年来,我想把这一经历写进博客,但怕他人说我胡编乱造,扯些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我自问过:既然有其物,那它吃什么?每年冬季泊湖水位比较浅,那它在何处藏身?我无法解释这一切,但又无法否定我见到的实事。
我也走访过湖区的渔民和岸上的居民,他们有的说有,但都没有看见过,多是说祖上有人见过。有的说无,指出泊湖里容不下那么大的活物。我问过史大哥,他确说那是风浪过后形成的涌浪,是自然现象,可那天晚上是明月高悬风平浪静。他明显是搪塞或否定湖区有其物,我想不排除湖区渔民对那水怪的崇拜和敬畏,也许水怪在他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灵物吧。
1998年9月3日夜(农历七月十三),我同两位姓汪的师傅登上快艇,例行公事(巡湖)。比我小的汪师傅是大石乡五合村人,他上艇就睡觉。开艇的汪师傅是大石乡田祥嘴村人,比我大几岁,长年在泊湖开艇,对当地的地形和湖汊是十分的了解,用他的话说闭上眼睛也能把艇开到我要去的地方,当然他也知道那似有似无的水怪的。我不是湖区人,稍懂点水性,只会几下“狗扒”,掉下水只能自保。
农历七月泊湖的水位是很高的,深水处有十几米,快艇以胎速行驶,有时边走边停,说是巡湖不如说是感受湖区的生活,欣赏夜幕下的湖景,在湖中赏月另有一番风味,但我不大注意挂在天边的月亮,倒对那月光下闪烁的湖水和那深不可测的望不到尽头的灯火感兴趣。因速度很慢,在杨西桥汊附近时不时有针鱼(一种嘴巴上长着一根针式的小鱼)跳进艇舱,汪师傅说这种鱼不多见了,这个季节正是这类鱼打籽的时候。
快艇行驶到田祥嘴对面的主航道上,我无意中发现前方百来米处有一“坝”横在艇前,同时发现汪师傅有意让艇避开那条“坝”,我自问湖中怎么会有条坝?而且是一条横在主航道上的坝。那“坝”长超过八九十米,露出水面的高度约七八十公分,宽度不少于八十公分,快艇不敢直冲,只能从“坝”尾端溜过去,一过“坝”,汪师傅便加足油门向田祥嘴岸边冲去……
事后,汪师傅胆战心惊地说:“就是那条怪物!好险哪,要是拦腰冲过去,我们全没命了……”我不由也感到后怕,快艇虽速度快,但与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湖区相比就像一片树叶,假若那水怪一翻身或来一个甩尾巴的动作,其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不信鬼神的人,但我信大自然里有许多东西还没有被人发现,像神农架的野人和麦田怪圈。我不信名家的论断,他们的知识只能仅限于那窄小的办公室,我信神农架的人是分得清狗熊和猴子的。但在我们这,也有一些人爱用连自己都解释不全的“自然幻觉”、“自然光的折射”之语巧辞掩饰,闭塞言路,否定其事。我的观点是,泊湖水怪不是海市蜃楼,不是传说,应是实有其物,只不过我无法来论证它的存在,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日出东方的泊湖是美丽的,美在湖光万顷的水面,微风吹过,波光粼粼……美在那与湖区融为一体的泊湖人家……
http://s2/middle/5d4b7acbg9447649239e1&690&690
(注:农历七月十三的那天晚上月光很大,发现水怪的位置处深有十几米,但冬季水位很浅。我看到的物体只是一条长长的横在主航道偏向太湖县水域的“坝”,没有看到“坝”的头和尾。十四日白天汪师傅还专程开艇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大的树木或像“坝”式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