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民营医院的院长向记者讲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一天上午,某医院的院长出差回来,见到自己医院门口摆放着花圈,遍地撒满纸钱。忙找到”医闹“的头儿,赔偿了3万元(因为,这家医院的营业额每天20万元左右)。院长到办公室一了解情况方知病人不是死在本医院。“医闹”为害之烈,略见一斑。
“医闹”是一个特殊的人群,他们每天穿梭于昆明各大医院之间寻找“商机”,然后再采取扰乱医院就诊秩序的方式,向医院索取高额的赔偿。这就是昆明去年以来出现的职业“医闹一族”。日前,记者调查了解到,这样的“医闹”团体往往和出现了医疗纠纷的患者家属相互利用,或是在医院门前聚众静坐,或是在医院拉起横幅要求赔偿,严重的就将死者或伤者抬到医院门诊大厅扰乱就诊次序。在医疗纠纷当事人获得了医院的赔偿后,他们参与其分红。
去年12月份,昆明某医院才刚刚打开门诊大厅的大门,数百名男女用一张硬床板抬着一位女性患者就涌进医院,这群人将患者放在了医院的导医台上后,向医院进行高达十余万元的索赔。在得到医院的拒绝后,患者家属居然将医院负责人的胸骨打断了2根,后又将医院的设施砸坏。
记者当时在该医院门诊大厅看到,患者被家属用一张硬床板抬着放在了门诊大厅导医台上,这上百名男女分别围在她的身边和医院的门外,因为刚好是中午,她的亲属们买来了大量的盒饭,大家都蹲在医院的门诊大厅和门口吃着午饭,场景显得非常混乱。在医院的门口,他们还为医院送来了4个大花圈,花圈被患者的亲属放在了医院的显眼位置,她的亲属还拉出了4条写有“谋财害命,还我妻子健康”等字样的横幅。此次“医闹”事件共持续了3天,后医院实在无法忍受医疗次序被打乱,只能赔偿了几万元后,该群人才离开医院。
就在该事件发生后的两天,昆明另一家省级医院也遭到了同样的“闹医”,医院为此一天的经济损失达到了8万元。
然而,记者在两次采访中向部分参与者了解情况时,他们却不知道出事患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患者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说,他们都是患者的亲戚请来的。一位曾参与过多次“医闹”的男子约见记者,暴出了整个医闹的操作内幕
该男子名叫胡昆(化名),他向记者介绍,他没有正式工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朋友邀请参加一次对医院的赔偿纠纷,一天时间他获得了300元的回报。看到到医院胡闹一下,就可以赚到这么多的钱,他由一名无业人员正式加入到了“职业医闹”行业。在正式走进“医闹”行业后,他开始受雇于有医疗纠纷的患者家属,用在医院设灵堂、设置障碍阻挡患者就医、殴打医护人员等方式,给医院施加压力,从中获利。
胡昆介绍,每个职业“医闹”团体都有几个业心脏外科等高风险的科室是医闹的主攻对象。医院的太平间是最好揽生意的地方,他曾毫不费力的从昆明一家医院的太平间外揽到了5万元的生意。当时,他在该医院太平间外看到一对夫妻正在哭泣,上前一问得知,该夫妻的父亲在医院治疗时曾出现了一次药物过敏,在随后几天的治疗中又死亡,因为怀疑是药物过敏引起,这对夫妻多次向医院提出赔偿都没有得到具体答复。听到该夫妻的介绍后,他向该夫妻提出由他组织人向医院进行索赔,赔到的钱,按照12%的比例进行提成.
这对夫妻同意后,他组织了20多人以死者亲属的名义,举着横幅、穿着孝服来到医院又哭又闹,在持续了7个小时后,医院终于同意支付5万元的赔偿费,并且,死者后事的一切开销均由医院承担。就这样,他轻松的得到了6000元的分红,除开他喊来的20人每人60元的报酬外,他获得了4800元的纯收入。
在对医院进行索赔时,医闹团体一般通过两种方式来进行索赔分红。一种是从医院总的赔偿额中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抽成,另一种方式就是由患者家属说出一个赔偿底数,他们负责跟医院谈更高的价格,超出底数的部分全部归他们所有,但该抽成方式在获得了赔偿后,不参与患者底数的分红。
一个"医闹"团体最少的有十余人,最多的有百余人,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固定的工作,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城市周边的中年妇女,她们大多是靠拣垃圾或靠做小生意为生的人,且大多属于一个村或一个地方的人。每次有“业务”的时候,就由一个人牵头,或电话联系或直接找到其住所,一个通知一个,有相识的也有不相识的,然后在一起相约到医院。负责带头的人,每约一个人到医院闹事,就可获得10元的提成,然后他拿到10元提成后,再分出5元给前来闹事的人。一个牵头人往往不管能否帮患者家属要到赔偿款,都可从患者家属手中获得几十或上百元的人头费。大多数的"闹医"对象为民营医院,因为民营医院相对来说很顾及自身的品牌形象,且处理赔偿起来也比国营医院的手续要简短得多。由此可见,民营医院是“医闹”的重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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