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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上周接了一个给品牌写童诗的CASE,为了找灵感,我翻了很多现代诗。
发现有个叫谢尔·希尔弗斯坦的人写的诗特别有趣。
不信你看这首:
被绑票
今天早上
我被三个蒙面大汉绑票
他们在路边拦住我
骗我说会给我吃糖果
我连连说:“不要不要。”
他们却把我的衣领抓牢,
扭着胳膊别到了后背
拼命把我往车后座推
那辆轿车豪华得很
可我一点儿也不兴奋
因为手被烂铁丝紧紧捆
然后他们给我蒙上眼罩
于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把棉花塞进我耳朵眼儿
于是我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的车开出二十英里,
不,至少开了二十分钟。
他们拖我下了车,
进了阴冷的地下室。
他们把我扔到墙角,
两个人出去准备把钱要,
一个留下把我看好,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我被牢牢绑在凳子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上学迟到。
读完让我觉得这家伙是个长大了也依然记得自己是个孩子的大人。
查了下这首出自他的童诗集《阁楼上的光》。翻译者是叶硕。
这本里,不仅有他的诗,还有他的画,算是图文并茂。
这家伙画画风格极简,你看这首:
他显然看不起胆小鬼,这种语气的诗他还写过下面这首:
害怕
布朗•巴那巴斯,
总是害怕被水淹死。
所以他从不游泳,
也不乘坐小舟。
他甚至从不洗澡,
更别说跨过壕沟。
他一天到晚坐在家里。
他的房门紧锁,
窗子也被钉牢。
他吓得浑身颤抖,
生怕大水把他冲走。
他泪水流成了河,
充满了整个屋子,
最终,
他淹死了。
译者:叶硕
看到这,我不厚道地笑了。
有的诗古灵精怪,比如下面这2首
▼
▼
没人
没人爱我,
没人疼我,
没人给我摘梨摘桃,
听了我的笑话没人会笑。
我打架时没人帮我,
夜深了没人替我做功课。
没人给我亲吻,
没人为我流泪,
没人觉得我是个好宝贝。
如果你上课提问,
谁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会站起来回答,
没人就是我的至交。
但是就在昨晚,
我吓得浑身打颤,
我醒来发现没人不在身边。
我大声叫喊着去拉没人的手,
没人通常就站在黑暗中间。
我在屋子的每个角落搜索,
所有找过的地方却都是“有人”!
我找得累了,而天已是清晨,
毫无疑问,他已走了,
我的没人
译者:叶硕
上面这首读来会让我想起
自己童年时幻想出来的那些朋友
孤独并不是大人的专利
小孩子也会感到孤独的
他也会在诗里写小孩子的小私心▼
看的人忍俊不禁
比如:想低价拍卖掉爱哭的小妹妹,
想获得一块可以擦掉讨厌鬼的神奇橡皮擦
隐隐从中找到了
一枚长不大的超级幼稚鬼
看着看着,
我忍不住搜了下,
WHO
is
谢尔·希尔弗斯坦
发现他居然也是绘本《失落的一角》、
《爱心树》的作者
这两个绘本都超有名
《失落的一角》讲的是,
一个圆缺了一角,
它一边唱着歌一边寻找那失落的一角的故事
像是一个成人寓言,让你思考
何为完美、何为缺憾,何为自我、
你所追求的是不是你真的需要的
“一个圆缺了一角,它一边唱着歌一边寻找。有的一角太大,有的又太小,它漂洋过海,经历风吹雨打,终于找到了与自己最合适的那一角,它们组成了完整的圆,但圆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歌唱,于是它轻轻放下已经寻到的那一角,又独自上路继续它寻找的征途……”
——《失落的一角》
《爱心树》讲的是
一棵树爱着一个小男孩
为他奉献了一切
如果你曾经被人不求回报的爱过
或者你曾这样爱过别人
你很容易会被这本书
触摸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既可以写非常深情、
富有哲理的的故事,
也可以写超级淘气、天马行空的诗
这让我很好奇这人长啥样
于是搜了下
发现本尊是这样的画风:
他的朋友说,谢尔·希尔弗斯坦日常就是穿着旧旧的牛仔外套,衣着随意潦草,背着的包里鼓鼓囊囊塞着在写的诗稿、歌词,走在纽约街头。
也发现,这位光头大哥不仅是
诗人、还是卡通画家、
插画家、剧作家、作曲家、乡村歌手
真是全才(☆_☆)
好啦,我单方面宣布
你是我的新欢艺术家
他为电影《明信片的边缘》所作的歌曲《I’m Checking Out》
获得1991年第63届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提名;
《人行道的尽头》同名唱片还获得1984年格莱美奖。
这位大叔一开始是给各种杂志画插画
据说其中有《花花公子》。
后来被童书编辑赏识,
邀约难却的他写了第一本童书
《一只会开枪的狮子》
讲的是一只小狮子,
本来好端端地呆在森林里
结果有天遇到了猎人。
于是有了这样的对话:
“你用不着开枪打死我,”小狮子说,“我干脆就乖乖地做你的狮皮地毯,躺在你的壁炉前面,我连筋肉也一动不动,你可以坐在我身上,要烤多少果汁软糖吃,就烤多少果汁软糖吃。我也爱吃果汁软糖。”
这只爱吃果汁软糖的狮子后来怎么样了呢?他是怎么变成会开枪的狮子的呢?自己去看吧。
(友情提示:这本我觉得对小朋友来说可能有点深,大人看大概更有感触。)
顺便说,这本还是我喜欢的翻译了很多童书的任溶溶老师翻译的。
《一只会开枪的狮子》出版后颇受欢迎,
之后他才走上了童书创作的道路。
据说在美国只要卖童书的店就会看到他的书
我查了下,他是1999年去世的,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17年了。
不过他的诗、他的歌、他的画依然陪伴着我们,也让我们记得他曾经来过这个虽然混乱但更多美丽的世界。
让我想起电影《触不可及》里的台词
“为什么人会对艺术感兴趣?”
“因为艺术是
人作为生命的过客
能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痕迹。”
最后送上他写的诗里我特别喜欢的2首,翻译者都是叶硕:
冰冻的梦
我要把昨天我做的梦,
拿到冰箱里冷冻。
到遥远的一天,
我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翁,
我就把这个可爱的美梦
拿出来解冻,
然后把它煮沸,坐下来,
浸暖我冰冷的双足。
总得有人去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它们看起来灰蒙蒙。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因为那些八哥、海鸥和老鹰
都抱怨星星又旧又生锈,
想要个新的,我们没有。
所以还是带上水桶和抹布,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