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缕香

“哎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人总是晕晕乎乎的，算了，我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辞职在家好好休息。”这已经是小凡这星期的第N次抱怨了，一上班她总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但是去医院检查也都没什么问题的。

一旁的芳芳听着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无病呻吟的人：“你算了吧，就知道没事吓唬自己，人嘛总归是会有些不舒服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每个人要是都跟你一样的话，这日子还过不过的呀。”

小凡对着芳芳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总是什么事情都自以为是，却往往说出来的事情都是错的。芳芳是典型的说道主义，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自己为是说着自己的“真理”，小凡只是需要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骂骂人而已，所以有事情都会找芳芳：“不是的呀，但是我真的觉得最近心脏也不舒服，人还睡不醒，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很痛。”

芳芳听着这些无稽之谈根本就没什么想搭理的心情，很不耐烦地说：“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自己还心跳有点快呢，又没什么的，就知道在这里七想八想的。”

“宁儿，我今天又不舒服了，怎么办呀？”看见芳芳已经不想搭理自己了，正好看见宁儿来上班，就开始寻求宁儿的帮助。

宁儿看了一眼笑着说：“今天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心脏不舒服呢，还是没睡好，还是头疼呢？你就是没事想太多，所以用脑过度了，再看到一些小题大做的言论，就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放松点就好了，你的问题在于你的心跟你的精神过度紧张了，我认识的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介绍你认识下，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算了吧，我怕都怕死了，我就喜欢跟你们说说这些事情，要是真的是什么心理医生之类的，我吓都吓死了。”真的听宁儿说要什么心理咨询了，小凡吓得腿都软了，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早上临上班之前的办公室总是最热闹的，员工们纷纷来到办公室，有着急着快点吃早饭的，又想着要趁着最后的几分钟玩玩电脑上上网的，有要跟同事们一起分享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的。上班前几分钟的办公室就像是菜市场一样人声鼎沸，这是芳芳的主场，一早上来先是跟自己部门的同事说：“你们是不知道，现在早晨天气冷了，路面就更加危险了，常常有什么车祸发生的，危险极了。”

还没等她部门的人有所反应，就听见仓库那边在说什么有人生了孩子，麻药过了之后痛得厉害的，马上就插进去说：“可不是嘛，剖腹产的那个罪呀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反正女人就是倒霉的，不是生的时候痛，就是生完之后痛。”说得好像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一样，其实自己到现在还是个剩女，男友不知道换了几打了，就是没人敢娶她的。

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听见采购那边有人说什么保胎不保胎的，马上就跟了进去说：“保胎嘛也就是前三个月的事情，后面就不需要太小心了，有的人就是娇气，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皇家贵族一样的，花那些钱给谁看呢？”

这时候有个刚刚生了孩子的男同事插了一句：“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还是小心点的好。”

芳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跟自己对着干，马上反驳道：“你又不是女人，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别不懂装懂了。有些人就是喜欢炫耀，什么到月子中心呀，请月嫂了，有什么用。坐月子嘛，只要不受到风就好了，弄那么娇气干什么呀，真的是贱人就是矫情。”

一句话说的别人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的，芳芳从来都是以大胆著称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仗义的代名词，她的人缘极佳，不管男的女的跟她的关系都不错，她从一个小小的生产部助理，没用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总经理助理。

这是一家家族企业，总经理是老板的儿子，才回国也两年，他父亲为了让他早日熟悉运作，一开始就安排了这个位置给他。希望他能够早日接班，所以公司的同事们总是用老朱，小朱在背后称呼他们。

小朱是个典型的80后，喜欢玩，爱唱歌，喝酒什么的。老朱总是觉得他不够成熟稳重，有些太过心浮气躁了，所以想磨练磨练他。老朱是个典型的文青，所以他一直相信喜欢文学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这就造就了宁儿的运气，刚毕业就能做到董事长秘书这个职位。宁儿很文静，为人做事都很低调，低调得总是让人忘记她的存在，这点跟朱太太如出一辙，所以当朱太太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就很喜欢，周末也喜欢约着她出去喝喝茶，聊聊天，拜拜佛什么的。

小朱回国之后他们就让宁儿做了他的秘书，希望小朱能在耳濡目染下尽快沉稳，但是小朱并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这就是父母给自己的眼线，所以对于宁儿他很反感。尤其芳芳做了助理之后，他们经常联合起来欺负宁儿，宁儿在老朱的手下练得表格文档做得极佳，他们就把所有的活都给宁儿做，小朱就带着芳芳见见客户，吃吃饭什么的。芳芳总是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因而也为公司接了不少小生意，小朱对她自然就更好了。

但是大型的场合，从来都是宁儿独当一面，比如公司的年会一般都是宁儿一手安排的，从安排采购到定酒宴细节都是她自己盯着的。老朱夫妇是信佛的，所以每年年初五都要迎财神，那天虽然是不上班，但是公司员工也是悉数到场的，红包总是不少给的。迎财神的各种安排都是朱太太跟宁儿商量着办的，为这个芳芳恨她恨得牙痒痒，这就靠着这么几件事情博得董事长他们的称赞，虽然芳芳的职位略高些，但是工资却比她低很多。

一到年会的时候她总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又是表演，又是敬酒，可就是不能引起董事长夫妇的注意。迎财神的时候她也总是尽量穿着超短裙，鲜红色的外套，而宁儿总是尽量低调，她不喜欢穿裤子，但是年初五她总是穿着牛仔裤，暗淡的上衣，也不施粉黛，帮着朱太太忙前忙后的。那年正好遇上老朱一家感冒，在迎完财神后，她特地将准备好的罗汉果泡给他们。朱太太微笑着点头不语，老朱也笑着没说什么，小朱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对这些东西很是不习惯，有点厌恶：“什么呀，味道怪怪的，你不知道我喜欢喝咖啡的吗？”

朱太太刚想说话解围，宁儿就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喜欢喝黑咖啡，但是感冒了喝咖啡不是很好，我看你们嗓子有些沙哑了，所以跑了罗汉果，朱总的我特地减轻了分量放的，怕您嫌太甜了。”

老朱拿下他的金丝框眼镜笑着说道：“是个好孩子，你别理他，从小看惯了西医，不知道中医的博大精深。你这还有罗汉果吗？给我们一些，备在家里，感冒什么的时候吃，效果还是蛮好的。”

见问，宁儿就把剩下的罗汉果都给了老朱，小朱在一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正好看见芳芳在那边跟人聊天，就凑了上去说：“美女，问你个事呗，感冒嗓子痛，喝罗汉果茶有用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没听过，感冒了就吃感冒药呀，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喝胖大海呀，我们家一直都是这么弄的。”芳芳对于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就看着家里人是怎么弄得自己也就怎么弄呗。

财务的老张是公司有名的名医，年轻的时候学过中医，对这方面满精通的，听见他们在说就进来插一脚说：“胖大海太猛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罗汉果就性温了好多，用着更合适。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哪里就知道这个的，都是道听途说瞎用药罢了。”两人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又开始打打闹闹说别的事情了。

财神爷的威力果然很大，一上班就来了一个大生意，因为这是老朱的一个朋友介绍的，所以这个小朱不得不把宁儿跟芳芳一同拉着去接客户。老朱之前就把信息都给了宁儿，怕小朱有所疏漏，所以这次的事情都是宁儿再联系的。她知道两人都爱迟到，所以故意早说了半个小时，两人果然迟到了将近半小时。对方是一个英国的华裔叫Sam，喜欢中国古典文化，跟宁儿很对口，两人从见面就开始在说彼此喜欢的文学。从孔孟之道，一直说到张爱玲，又从伦敦说到剑桥文化，一路旁落无人。小朱有些失落，一路上总是少言寡语的，也不跟芳芳聊天，就假模假样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Sam后来也追过宁儿，但是宁儿当时就说了自己有男朋友了，直接婉拒了。不过好在Sam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还是把合同给签下了，临走时告诉宁儿，如果什么时候跟她男朋友过的不开心了，可以随时去英国找他，他会一直等着她。

五月份的时候公司为了感谢员工的兢兢业业，决定组织集体旅游，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香港。所有的人都兴奋极了，开始准备起了要带着去的东西，还有购物清单。独独宁儿不想参加，直接申请了年假，这下子芳芳爽翻了，可以跟小朱单独相处，不需要害怕宁儿打小报告了。

乐疯了的人们还打算在去之前疯狂一把，要一起聚餐，宁儿也被硬拉了去，不是真心要跟她吃饭，只是那些人都商量好了要整她而已。还没上菜大家就开始拼酒，宁儿是不会喝酒的，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她，在那里不停逼她喝酒，还假借说是一个人的生日，不停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在她身上。宁儿终于火了，哭着离开了包房，完全来不及顾及大家的心情，看着宁儿默默离开的背影，小朱有种莫名的心疼。

香港回来之后，小朱没有看到宁儿来上班，问人事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她电话也总是关机着。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小朱有些慌了，直接冲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找他父亲，刚想开口问，就看到了桌上宁儿的辞职报告，他着急地问道：“宁儿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还没签字呢。”

“她想辞职的，不过我没批，让她再考虑一段时间。我让她多放几天假，好好调整这段时间再来上班。”老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悲伤，慢慢将宁儿的事情讲给了小朱听：

原来宁儿来自贫困家庭，是他资助的一个孩子之一，她天资聪颖，在文学方面很有造化，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时。毕业后找不到对口的工作，老朱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很聪明，教她的事情一遍就学会了，也很安静，懂得静下来思考，所以老朱夫妇都很喜欢她，一直让她留在公司。宁儿有个男朋友，是学霸，也是才子，在校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没出校门就已经找到人投资，开始出书写书，很厉害。一出校园就签了出版社，成为了出版社的摇钱树。当时两人就说好了，只要有机会，就帮宁儿走上文学之路的。其实在小朱回国之前，宁儿书就被看上了，要签约出版的，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份合约，出版社想跟宁儿签长期合作的合约。但是当时她已经答应了老朱辅佐小朱早日掌管公司，所以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出版的事情也变得遥遥无期了。她跟男朋友之间也开始有了裂痕，就在旅游之前，他们分手了。宁儿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才会提出离职的。

在宁儿不在的这几天里，总经理办公室里乱了套了，找不到文件资料，想让芳芳打印写东西，她也不会排版，什么事情都被搁置了，就等着宁儿回来收拾烂摊子。小朱把责任都怪在了芳芳的身上，芳芳直报怨小朱的脾气大，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小朱找朱太太帮忙，朱太太也束手无策，并且告诉他之前都是宁儿在处理他的事情，国外出差什么的，都是宁儿先查好当地的天气情况，温度，风土人情什么的，让朱太太看着准备的。现在宁儿不在了朱太太也像是失去了左膀右臂，什么都不会了。

过了没几天小朱收到一封邮件，是宁儿发来的，里面都是整理好的资料，宁儿做事情向来都是谨慎的，什么都会做好备份。知道这些东西是小朱急着要的，连夜做好了就发给小朱了，并且告诉他，再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上班，小朱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救星了。

等到宁儿来上班的那一天，小朱特地把她叫进办公室里说：“你的书我都帮你出了，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哥给你介绍，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上班，听到没。”

宁儿不说话，小朱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道歉说：“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你看你一走我这里乱七八糟的，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们合作愉快，好不好？”

宁儿微笑着说：“不会说话就好好学呗，不过这家公司迟早都是你的，你是该好好学学了。至于出书跟男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放心，我不会影响到工作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小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让她出去。之后小朱开始认真学习着公司的事务，宁儿默默的帮着他，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照常带芳芳出去应酬，宁儿总是默默坐在办公室里做自己的工作。朱太太还是很喜欢周末的时候把宁儿叫到家里来吃饭，或者陪自己出去逛街什么的，唯一不同的是，宁儿开始进去到小朱的书房里，两人在书房里谈论着公事。一次谈着谈着小朱忽然说道：“你看我厉害吧，没多长时间就把这些事情都学得差不多了，你要怎么奖励我呀？”

“那你想要什么呀，只要我能给得起的，什么都可以。”宁儿翻阅着书籍，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朱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要你，可以吗？”

宁儿有点吓到，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才说要好好学习怎么说话，才好了没两天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小心我告诉夫人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朱哈哈大笑：“你太不了解我妈了，她才不会为这个事情打我呢，她一定举双手赞成的，信不信？要不是你去试试看。”

宁儿爱答不理的，只装做没听见，小朱走到她面前说：“怎么了，怕了吧？连话都说不出来呀？”

宁儿微微抬起头看着小朱说道：“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小朱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是我下属，你也是我的老师，怎么了？”

“就是嘛，大叔，拜托你呀，我都是你老师了，调戏老师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呀？”宁儿微笑着，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小朱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嘻嘻哈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在宁儿的熏陶下，小朱不仅仅还是对公司的事务感兴趣，对于文学也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他看着芳芳总是在办公室里叽叽咋咋，说着那些自己都不知道对还是错的话感到有些反感，不知道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肤浅的人，别人当成是笑话，她却当成了真理名言，在那里说的头头是道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觉得有些掉价了。

临近年底，小朱在想着要不要给宁儿升职加薪，这时候宁儿告诉了他一个晴天霹雳：“朱总，过完年我不想干了，你现在都会了，应该不需要我的协助了，我也该去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小朱强忍着自己的震惊，用力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平静地说道：“哦，那你有什么打算？”

一直未能出国是宁儿到目前为止最遗憾的事情，现在她想趁着年轻多去外面见识一下：“我想去英国游学，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啊，英国，那个美丽而神秘的国度，对很多人都充满了吸引了，尤其是宁儿，那个承诺了要给她幸福的男人也在那里。小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与醋意：“英国？哦，对了，跟他，找他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是吗？”

其实宁儿跟Sam很少联系，两人说好了只做朋友的，宁儿早就已经忘记了之前的那句话了，冷不丁听见那个“他”还真的想不起来了，一头雾水：“谁？”

小朱以为宁儿是故意假装不知道，以撇清跟他之间的关系的，怕被自己知道不让她离职：“还有谁，Sam。难不成你的身边还有很多的‘他’，是呀，你又是才貌双全，身边怎么会少了追求着呢，也有可能是你的前男友回来了。”

没想到自己在小朱的眼里是这样的人，宁儿真的有些生气了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清清白白，没什么好辩解的，朱总，请允许我辞职，谢谢。其实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借调到这里的，我可以直接找朱董。”

是呀，小朱怎么就已经忘记了这一层了，她本来就是自己父亲那边的人，自己没有权利扣着她的辞职报告的。小朱已经气得嘴唇发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权利在这里胡闹，只能用感情把她留下来，他默默低下头说道：“好，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宁儿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你陪我回家吧，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我未来孩子的妈吧。”这句话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很久了，场景想象过在怎样浪漫的场景下说出这句话，但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氛围中说出来。但是小朱已经无计可施了，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儿开始手足无措，她总以为小朱会找个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会找芳芳那样的，天天跟自己吵吵闹闹的。自从认识了她前男友之后，她的视线里就再没有别的男人，这些情情爱爱似乎都是天方夜谭，但是就在此时此刻小朱说出来，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傻傻站在那里。

小朱慢慢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宁儿的面前，轻轻说了句：“请允许我抱你一下。”还没等宁儿反应过来，小朱就已经轻柔地将宁儿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也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但是我知道我是越陷越深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一直被你照顾着，我知道你不会做家务，但是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好了。你对我的温柔与照顾我都知道，我也好想保护你，想看着你对我笑，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跟我撒娇。我们结婚好不好？”

宁儿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小朱也没有再说下去，空气似乎就在这个瞬间凝结了，小朱一直温柔的抱着她，没有任何的言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在过了良久之后才被忽如其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当小朱去接电话的时候，宁儿抹着眼泪离开了了办公室。后来在没提过离职的事情，因为她直接把辞职报告交给了老朱，过完年之后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次总经理办公室井井有条，小朱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司的事情，再没人提起宁儿，似乎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在一次英国出差的时候，两人伦敦的街头偶遇，小朱将所有的思念尽数相告。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之后很顺利的步入婚姻殿堂，很快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很多年以后小朱才告诉她，其实那不是偶遇，那是他的可以安排，他去英国就是找她。宁儿笑着说，其实她早就知道，从他第一次跟她说要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的，离开去英国只是为了给自己多一点的自由空间而已。

至于芳芳，两人在一起之后，她对宁儿更加恨之入骨，常常在同事面前骂她是狐狸精，是第三者，天天在背后说宁儿的坏话。小朱实在看不过去，就直接找了个借口把她调走了，之后她又跟一个有妇之夫搞不清楚，后来逼宫失败她就开始对那两口子谩骂。后来她换男人的频率就更加快了，一星期换一个，换完之后就开始对前一个骂骂咧咧，嘴里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字眼，身边的人都渐渐与她疏远了。

她以前常说最讨厌男人在她面前吸烟，因为吸二手烟不健康，说这样的男人不尊重女性，不值得女人爱。但是她喜欢闻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喜欢抱着男人的衣服不撒手，殊不知三手烟更加恐“哎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人总是晕晕乎乎的，算了，我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辞职在家好好休息。”这已经是小凡这星期的第N次抱怨了，一上班她总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但是去医院检查也都没什么问题的。

一旁的芳芳听着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无病呻吟的人：“你算了吧，就知道没事吓唬自己，人嘛总归是会有些不舒服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每个人要是都跟你一样的话，这日子还过不过的呀。”

小凡对着芳芳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总是什么事情都自以为是，却往往说出来的事情都是错的。芳芳是典型的说道主义，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自以为是说着自己的“真理”，小凡只是需要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骂骂人而已，所以有事情都会找芳芳：“不是的呀，但是我真的觉得最近心脏也不舒服，人还睡不醒，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很痛。”

芳芳听着这些无稽之谈根本就没什么想搭理的心情，很不耐烦地说：“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自己还心跳有点快呢，又没什么的，就知道在这里七想八想的。”

“宁儿，我今天又不舒服了，怎么办呀？”看见芳芳已经不想搭理自己了，正好看见宁儿来上班，就开始寻求宁儿的帮助。

宁儿看了一眼笑着说：“今天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心脏不舒服呢，还是没睡好，还是头疼呢？你就是没事想太多，所以用脑过度了，再看到一些小题大做的言论，就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放松点就好了，你的问题在于你的心跟你的精神过度紧张了，我认识的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介绍你认识下，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算了吧，我怕都怕死了，我就喜欢跟你们说说这些事情，要是真的是什么心理医生之类的，我吓都吓死了。”真的听宁儿说要什么心理咨询了，小凡吓得腿都软了，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早上临上班之前的办公室总是最热闹的，员工们纷纷来到办公室，有着急着快点吃早饭的，又想着要趁着最后的几分钟玩玩电脑上上网的，有要跟同事们一起分享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的。上班前几分钟的办公室就像是菜市场一样人声鼎沸，这是芳芳的主场，一早上来先是跟自己部门的同事说：“你们是不知道，现在早晨天气冷了，路面就更加危险了，常常有什么车祸发生的，危险极了。”

还没等她部门的人有所反应，就听见仓库那边在说什么有人生了孩子，麻药过了之后痛得厉害的，马上就插进去说：“可不是嘛，剖腹产的那个罪呀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反正女人就是倒霉的，不是生的时候痛，就是生完之后痛。”说得好像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一样，其实自己到现在还是个剩女，男友不知道换了几打了，就是没人敢娶她的。

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听见采购那边有人说什么保胎不保胎的，马上就跟了进去说：“保胎嘛也就是前三个月的事情，后面就不需要太小心了，有的人就是娇气，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皇家贵族一样的，花那些钱给谁看呢？”

这时候有个刚刚生了孩子的男同事插了一句：“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还是小心点的好。”

芳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跟自己对着干，马上反驳道：“你又不是女人，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别不懂装懂了。有些人就是喜欢炫耀，什么到月子中心呀，请月嫂了，有什么用。坐月子嘛，只要不受到风就好了，弄那么娇气干什么呀，真的是贱人就是矫情。”

一句话说的别人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的，芳芳从来都是以大胆著称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仗义的代名词，她的人缘极佳，不管男的女的跟她的关系都不错，她从一个小小的生产部助理，没用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总经理助理。

这是一家家族企业，总经理是老板的儿子，才回国也两年，他父亲为了让他早日熟悉运作，一开始就安排了这个位置给他。希望他能够早日接班，所以公司的同事们总是用老朱，小朱在背后称呼他们。

小朱是个典型的80后，喜欢玩，爱唱歌，喝酒什么的。老朱总是觉得他不够成熟稳重，有些太过心浮气躁了，所以想磨练磨练他。老朱是个典型的文青，所以他一直相信喜欢文学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这就造就了宁儿的运气，刚毕业就能做到董事长秘书这个职位。宁儿很文静，为人做事都很低调，低调得总是让人忘记她的存在，这点跟朱太太如出一辙，所以当朱太太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就很喜欢，周末也喜欢约着她出去喝喝茶，聊聊天，拜拜佛什么的。

小朱回国之后他们就让宁儿做了他的秘书，希望小朱能在耳濡目染下尽快沉稳，但是小朱并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这就是父母给自己的眼线，所以对于宁儿他很反感。尤其芳芳做了助理之后，他们经常联合起来欺负宁儿，宁儿在老朱的手下练得表格文档做得极佳，他们就把所有的活都给宁儿做，小朱就带着芳芳见见客户，吃吃饭什么的。芳芳总是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因而也为公司接了不少小生意，小朱对她自然就更好了。

但是大型的场合，从来都是宁儿独当一面，比如公司的年会一般都是宁儿一手安排的，从安排采购到定酒宴细节都是她自己盯着的。老朱夫妇是信佛的，所以每年年初五都要迎财神，那天虽然是不上班，但是公司员工也是悉数到场的，红包总是不少给的。迎财神的各种安排都是朱太太跟宁儿商量着办的，为这个芳芳恨她恨得牙痒痒，这就靠着这么几件事情博得董事长他们的称赞，虽然芳芳的职位略高些，但是工资却比她低很多。

一到年会的时候她总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又是表演，又是敬酒，可就是不能引起董事长夫妇的注意。迎财神的时候她也总是尽量穿着超短裙，鲜红色的外套，而宁儿总是尽量低调，她不喜欢穿裤子，但是年初五她总是穿着牛仔裤，暗淡的上衣，也不施粉黛，帮着朱太太忙前忙后的。那年正好遇上老朱一家感冒，在迎完财神后，她特地将准备好的罗汉果泡给他们。朱太太微笑着点头不语，老朱也笑着没说什么，小朱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对这些东西很是不习惯，有点厌恶：“什么呀，味道怪怪的，你不知道我喜欢喝咖啡的吗？”

朱太太刚想说话解围，宁儿就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喜欢喝黑咖啡，但是感冒了喝咖啡不是很好，我看你们嗓子有些沙哑了，所以跑了罗汉果，朱总的我特地减轻了分量放的，怕您嫌太甜了。”

老朱拿下他的金丝框眼镜笑着说道：“是个好孩子，你别理他，从小看惯了西医，不知道中医的博大精深。你这还有罗汉果吗？给我们一些，备在家里，感冒什么的时候吃，效果还是蛮好的。”

见问，宁儿就把剩下的罗汉果都给了老朱，小朱在一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正好看见芳芳在那边跟人聊天，就凑了上去说：“美女，问你个事呗，感冒嗓子痛，喝罗汉果茶有用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没听过，感冒了就吃感冒药呀，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喝胖大海呀，我们家一直都是这么弄的。”芳芳对于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就看着家里人是怎么弄得自己也就怎么弄呗。

财务的老张是公司有名的名医，年轻的时候学过中医，对这方面满精通的，听见他们在说就进来插一脚说：“胖大海太猛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罗汉果就性温了好多，用着更合适。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哪里就知道这个的，都是道听途说瞎用药罢了。”两人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又开始打打闹闹说别的事情了。

财神爷的威力果然很大，一上班就来了一个大生意，因为这是老朱的一个朋友介绍的，所以这个小朱不得不把宁儿跟芳芳一同拉着去接客户。老朱之前就把信息都给了宁儿，怕小朱有所疏漏，所以这次的事情都是宁儿再联系的。她知道两人都爱迟到，所以故意早说了半个小时，两人果然迟到了将近半小时。对方是一个英国的华裔叫Sam，喜欢中国古典文化，跟宁儿很对口，两人从见面就开始在说彼此喜欢的文学。从孔孟之道，一直说到张爱玲，又从伦敦说到剑桥文化，一路旁落无人。小朱有些失落，一路上总是少言寡语的，也不跟芳芳聊天，就假模假样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Sam后来也追过宁儿，但是宁儿当时就说了自己有男朋友了，直接婉拒了。不过好在Sam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还是把合同给签下了，临走时告诉宁儿，如果什么时候跟她男朋友过的不开心了，可以随时去英国找他，他会一直等着她。

五月份的时候公司为了感谢员工的兢兢业业，决定组织集体旅游，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香港。所有的人都兴奋极了，开始准备起了要带着去的东西，还有购物清单。独独宁儿不想参加，直接申请了年假，这下子芳芳爽翻了，可以跟小朱单独相处，不需要害怕宁儿打小报告了。

乐疯了的人们还打算在去之前疯狂一把，要一起聚餐，宁儿也被硬拉了去，不是真心要跟她吃饭，只是那些人都商量好了要整她而已。还没上菜大家就开始拼酒，宁儿是不会喝酒的，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她，在那里不停逼她喝酒，还假借说是一个人的生日，不停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在她身上。宁儿终于火了，哭着离开了包房，完全来不及顾及大家的心情，看着宁儿默默离开的背影，小朱有种莫名的心疼。

香港回来之后，小朱没有看到宁儿来上班，问人事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她电话也总是关机着。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小朱有些慌了，直接冲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找他父亲，刚想开口问，就看到了桌上宁儿的辞职报告，他着急地问道：“宁儿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还没签字呢。”

“她想辞职的，不过我没批，让她再考虑一段时间。我让她多放几天假，好好调整这段时间再来上班。”老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悲伤，慢慢将宁儿的事情讲给了小朱听：

原来宁儿来自贫困家庭，是他资助的一个孩子之一，她天资聪颖，在文学方面很有造化，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时。毕业后找不到对口的工作，老朱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很聪明，教她的事情一遍就学会了，也很安静，懂得静下来思考，所以老朱夫妇都很喜欢她，一直让她留在公司。宁儿有个男朋友，是学霸，也是才子，在校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没出校门就已经找到人投资，开始出书写书，很厉害。一出校园就签了出版社，成为了出版社的摇钱树。当时两人就说好了，只要有机会，就帮宁儿走上文学之路的。其实在小朱回国之前，宁儿书就被看上了，要签约出版的，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份合约，出版社想跟宁儿签长期合作的合约。但是当时她已经答应了老朱辅佐小朱早日掌管公司，所以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出版的事情也变得遥遥无期了。她跟男朋友之间也开始有了裂痕，就在旅游之前，他们分手了。宁儿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才会提出离职的。

在宁儿不在的这几天里，总经理办公室里乱了套了，找不到文件资料，想让芳芳打印写东西，她也不会排版，什么事情都被搁置了，就等着宁儿回来收拾烂摊子。小朱把责任都怪在了芳芳的身上，芳芳直报怨小朱的脾气大，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小朱找朱太太帮忙，朱太太也束手无策，并且告诉他之前都是宁儿在处理他的事情，国外出差什么的，都是宁儿先查好当地的天气情况，温度，风土人情什么的，让朱太太看着准备的。现在宁儿不在了朱太太也像是失去了左膀右臂，什么都不会了。

过了没几天小朱收到一封邮件，是宁儿发来的，里面都是整理好的资料，宁儿做事情向来都是谨慎的，什么都会做好备份。知道这些东西是小朱急着要的，连夜做好了就发给小朱了，并且告诉他，再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上班，小朱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救星了。

等到宁儿来上班的那一天，小朱特地把她叫进办公室里说：“你的书我都帮你出了，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哥给你介绍，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上班，听到没。”

宁儿不说话，小朱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道歉说：“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你看你一走我这里乱七八糟的，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们合作愉快，好不好？”

宁儿微笑着说：“不会说话就好好学呗，不过这家公司迟早都是你的，你是该好好学学了。至于出书跟男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放心，我不会影响到工作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小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让她出去。之后小朱开始认真学习着公司的事务，宁儿默默的帮着他，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照常带芳芳出去应酬，宁儿总是默默坐在办公室里做自己的工作。朱太太还是很喜欢周末的时候把宁儿叫到家里来吃饭，或者陪自己出去逛街什么的，唯一不同的是，宁儿开始进去到小朱的书房里，两人在书房里谈论着公事。一次谈着谈着小朱忽然说道：“你看我厉害吧，没多长时间就把这些事情都学得差不多了，你要怎么奖励我呀？”

“那你想要什么呀，只要我能给得起的，什么都可以。”宁儿翻阅着书籍，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朱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要你，可以吗？”

宁儿有点吓到，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才说要好好学习怎么说话，才好了没两天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小心我告诉夫人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朱哈哈大笑：“你太不了解我妈了，她才不会为这个事情打我呢，她一定举双手赞成的，信不信？要不是你去试试看。”

宁儿爱答不理的，只装做没听见，小朱走到她面前说：“怎么了，怕了吧？连话都说不出来呀？”

宁儿微微抬起头看着小朱说道：“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小朱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是我下属，你也是我的老师，怎么了？”

“就是嘛，大叔，拜托你呀，我都是你老师了，调戏老师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呀？”宁儿微笑着，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小朱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嘻嘻哈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在宁儿的熏陶下，小朱不仅仅还是对公司的事务感兴趣，对于文学也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他看着芳芳总是在办公室里叽叽咋咋，说着那些自己都不知道对还是错的话感到有些反感，不知道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肤浅的人，别人当成是笑话，她却当成了真理名言，在那里说的头头是道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觉得有些掉价了。

临近年底，小朱在想着要不要给宁儿升职加薪，这时候宁儿告诉了他一个晴天霹雳：“朱总，过完年我不想干了，你现在都会了，应该不需要我的协助了，我也该去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小朱强忍着自己的震惊，用力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平静地说道：“哦，那你有什么打算？”

一直未能出国是宁儿到目前为止最遗憾的事情，现在她想趁着年轻多去外面见识一下：“我想去英国游学，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啊，英国，那个美丽而神秘的国度，对很多人都充满了吸引了，尤其是宁儿，那个承诺了要给她幸福的男人也在那里。小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与醋意：“英国？哦，对了，跟他，找他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是吗？”

其实宁儿跟Sam很少联系，两人说好了只做朋友的，宁儿早就已经忘记了之前的那句话了，冷不丁听见那个“他”还真的想不起来了，一头雾水：“谁？”

小朱以为宁儿是故意假装不知道，以撇清跟他之间的关系的，怕被自己知道不让她离职：“还有谁，Sam。难不成你的身边还有很多的‘他’，是呀，你又是才貌双全，身边怎么会少了追求着呢，也有可能是你的前男友回来了。”

没想到自己在小朱的眼里是这样的人，宁儿真的有些生气了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清清白白，没什么好辩解的，朱总，请允许我辞职，谢谢。其实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借调到这里的，我可以直接找朱董。”

是呀，小朱怎么就已经忘记了这一层了，她本来就是自己父亲那边的人，自己没有权利扣着她的辞职报告的。小朱已经气得嘴唇发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权利在这里胡闹，只能用感情把她留下来，他默默低下头说道：“好，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宁儿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你陪我回家吧，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我未来孩子的妈吧。”这句话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很久了，场景想象过在怎样浪漫的场景下说出这句话，但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氛围中说出来。但是小朱已经无计可施了，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儿开始手足无措，她总以为小朱会找个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会找芳芳那样的，天天跟自己吵吵闹闹的。自从认识了她前男友之后，她的视线里就再没有别的男人，这些情情爱爱似乎都是天方夜谭，但是就在此时此刻小朱说出来，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傻傻站在那里。

小朱慢慢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宁儿的面前，轻轻说了句：“请允许我抱你一下。”还没等宁儿反应过来，小朱就已经轻柔地将宁儿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也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但是我知道我是越陷越深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一直被你照顾着，我知道你不会做家务，但是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好了。你对我的温柔与照顾我都知道，我也好想保护你，想看着你对我笑，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跟我撒娇。我们结婚好不好？”

宁儿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小朱也没有再说下去，空气似乎就在这个瞬间凝结了，小朱一直温柔的抱着她，没有任何的言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在过了良久之后才被忽如其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当小朱去接电话的时候，宁儿抹着眼泪离开了了办公室。后来在没提过离职的事情，因为她直接把辞职报告交给了老朱，过完年之后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次总经理办公室井井有条，小朱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司的事情，再没人提起宁儿，似乎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在一次英国出差的时候，两人伦敦的街头偶遇，小朱将所有的思念尽数相告。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之后很顺利的步入婚姻殿堂，很快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很多年以后小朱才告诉她，其实那不是偶遇，那是他的可以安排，他去英国就是找她。宁儿笑着说，其实她早就知道，从他第一次跟她说要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的，离开去英国只是为了给自己多一点的自由空间而已。

至于芳芳，两人在一起之后，她对宁儿更加恨之入骨，常常在同事面前骂她是狐狸精，是第三者，天天在背后说宁儿的坏话。小朱实在看不过去，就直接找了个借口把她调走了，之后她又跟一个有妇之夫搞不清楚，后来逼宫失败她就开始对那两口子谩骂。后来她换男人的频率就更加快了，一星期换一个，换完之后就开始对前一个骂骂咧咧，嘴里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字眼，身边的人都渐渐与她疏远了。

她以前常说最讨厌男人在她面前吸烟，因为吸二手烟不健康，说这样的男人不尊重女性，不值得女人爱。但是她喜欢闻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喜欢抱着男人的衣服不撒手，殊不知三手烟更加恐怖。终于在三手烟的熏陶下，她被查出来肺癌晚期，致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说天下害她的人太多了，一定是被人诅咒的。

怖。终于在三手烟的熏陶下，她被查出来肺癌晚期，致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说天下害她的人太多了，一定是被人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