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西门回家受家规 小雪登门公主府

欢欢喜喜把家还，热热闹闹竹板来。

登门拜访为哪般，一锤定音百事安。

如今再来说说这西门小铭，自从挨了打之后就一直都留宿在红颜那里，既不敢回家也去不了公主府。只悄悄差人打听了一下二公主的近况，听闻得二公主有姐妹的照应，又有太医悉心照料已无大碍了，自己的心也便放下了。难得这段日子家里未曾差人来，日子倒也轻松自在，天天纵情声色，简直快活似神仙。

他之前又帮着翠烟，秀敏二人参了五公主一本，五公主因此受到了皇上的责罚，对这件事情两个小妮子很是感激他，对他比往常更好了百倍不止。三人虽是在一处养伤，其实都是在吃喝玩乐，那一点小伤根本不算回事情。在她们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西门小铭觉得有些乏味了。再者说自己怎么也是驸马，长久不见公主也不是个办法，没有公主便没有大量资金来源，自己的小生意根本成不了什么事。

好在自己家的老太太最是个头脑清醒，法子多多的，到可以找老太太帮忙。要说这西门小铭家的老太太也着实不容易，老太太原名叫做文迪，不过是个餐馆老板的女儿，但是他十来岁就能帮着父亲算账，把他父亲的生意一点点做大。

当初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之后还考到了状元，她却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家的长工西门。说来也巧，两人成婚没多久她家表哥就被贬官了，倒是这西门把酒馆做得风生水起的。只是她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将家产败光了，最后文迪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小孙女远走他乡，这些年也算过得风生水起的。之后又安排自己的孙子当了驸马爷，更加财源广进了。不知道的，只以为是这西门小铭青年才俊，很是了不得，知道的都说这文迪夫人了不起，就像这早上的朝阳，生机勃勃。故而这文迪又被人称作朝阳夫人，自西门小铭做了驸马爷之后，为彰显皇恩浩荡，朝阳夫人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如今便就是真正的诰命夫人了。

西门小铭要有什么难事都是找自己的亲祖母解决的，这次也无一例外，可自己独自在外一月之余，总要有个说法的。西门小铭一回到家中就乖乖来到了祠堂，跪在了祖宗神位面前痛哭流涕。一方面早就已经让小厮去朝阳夫人那里禀告，只说大少爷从外面回来了，一回来便哭倒在了祖宗神位面前。

朝阳夫人听说之后便更衣来到了祠堂，远远处便听到西门小铭鬼哭狼嚎的：“列祖列宗在上，孙儿实在不孝，既不能好好侍奉列祖列宗，还让老太太总是伤心落泪的。只是这也不是孙儿本意，只是孙儿年轻不懂事，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总是被人算计。在家中不得安宁，出门在外也是命运多舛，若不是列祖列宗保佑，只怕孙儿早就丧命了。孙儿命苦，只求列祖列宗保佑老太太身体康健，一生荣华。”

话没说完，身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棍子，疼得西门小铭直叫爹娘。原来是这朝阳夫人这几日虽未找寻孙儿，却早就派人暗中调查，知道孙儿的所作所为。今日又看见他一回来便接着祖宗牌位胡说八道，上演苦肉计，难免肝火大动。不容分说，立马吩咐下人：“来呀，请祖宗加法伺候。”

众人见朝阳夫人真的动怒了，没有一个敢上来求情的，几个老嬷嬷在旁劝她消消气，几个小厮搬来了长条板凳，以及板子。朝阳夫人余怒未消，大声呵斥道：“给我重重的打，我不叫停谁也别停下来。”

小厮们没办法，只能将西门小铭摁在了板凳上，重重的责打他。朝阳夫人跪倒在祖宗神位面前哭泣道：“列入列宗在上，媳妇无能，既不能保住自己的儿子，又管教不好自己的孙子。原指望着他能够光宗耀祖，只怕眼下是要大难临头了，媳妇只能以死谢罪了。”说完就要去撞死在柱子上，幸亏众人拉住，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那西门呢，一开始还杀猪似的乱叫，之后听见自己的祖母如此这般说，又要撞死在祠堂里，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直到后来终于承受不住疼痛晕了过去，小厮回禀朝阳夫人之后，朝阳夫人走近看，果然自己的孙儿面如白纸，唇无颜色，手掌五指分开下垂，晕死在了板凳上。再看他股部以及下部位，一篇鲜红，两脚无力，连板子都被染成了鲜红色。朝阳夫人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不孝的孙儿，为何做事这般没轻重，我如今不打你，只怕日后你便没命了，也不知为何。”说完才让人将西门小铭抬进了卧室之中，并找了大夫为他医治。

西门小铭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西门小雪，极为乖巧懂事，听闻哥哥挨了打，匆匆赶来看了哥哥。此时哥哥还在昏迷不醒中，西门小雪守在床边伤心不已，知道哥哥最不喜欢自己流眼泪，硬是憋着没流下一滴泪来。

到了半夜，西门小铭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西门小雪笑着问哥哥：“哥哥，可好些了？要还是疼的厉害，我再找大夫多要些止痛药来。”

西门小铭满脸泪珠，疼得说不出话来，为了宽慰妹妹，只能勉强憋出几个字来：“本来疼得你来，看见你笑了，也就不疼了。”

此刻，朝阳夫人也知道西门小铭已经醒了，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了西门小铭的房间中。心疼的厉害，却还是一脸严肃的教育道：“趁着你们兄妹都在，我只一句话吩咐你们，不管日后咱们是落魄还是富贵，只一条规矩都给我记住了，千万不要得罪了皇族中人，尤其王子公主。”

两人微微点头，朝阳夫人接着说道：“今日打小铭，不为别的，就为着她得罪了公主。这二公主既是他的妻子，他就该好好爱护厚待于她，怎可凭着自己的喜好糟践公主。公主小产，身为驸马更该时时关心，怎可流连烟花场所？你若想纳妾，首先问过公主，若是公主为你安排，你便听命就是了。若是没有安排，你看上了好人家的姑娘，再与公主商议，烟花女子不可沾惹，这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五公主为着姐姐的事情对付你，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有何怨言？那两个小粉头不过是人尽可夫，见钱眼开的下流胚子，也值得你为她们冲冠一怒为红颜？你与公主才是一家人，五公主便是你的小姨子，为姐姐出头何错之有？况且她是皇上最爱的女儿，如今你将她得罪了，眼见着皇上为了你的事情惩罚了她，到底他们是骨肉血亲，哪一日公主随便一句话，我们一家子都要给你陪葬，这是第二。做事之前怎么就不多想想呢？日后可知道收敛？”

听了朝阳夫人的一席话，西门小铭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了，咬着牙说了两个字：“知道！”

之后朝阳夫人接着又补充道：“我知道你自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委屈你了，但是我若不打你，只怕日后皇上追究起来，就不是疼痛了。我们为今之计必须先跟公主登门道歉，请求谅解。”

西门小雪有些听不明白祖母的话，好奇地问道：“可是如今哥哥躺在床上这般模样，如何去登门致歉呢？”

朝阳夫人拉着西门小雪的手，温柔地说道：“好孩子，这件事情便要靠你了，如今五公主住在四公主的公主府里，只要你送上拜帖，见她不是很难。你见了她只说你哥哥错了，我已经打得他下不了床了，这件事情便就此过去吧。另外，你再说请五公主在是公主家多住几日，我要设宴请五公主到府上一叙。”

西门小雪点头表示答应，三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便各自睡去了，当晚一宿无话。第二天西门家便松了拜帖去了四公主府上，五公主见是西门家送来的，本不愿意打开的。四公主好说歹说，她才看了看，是西门小雪送来的，说是知道五公主在四公主府上，便想过来请安。

一听是西门家的人，五公主头就大了，就想推掉。四公主告诉五公主这西门小雪跟她哥哥不一样，甚是乖巧可爱，一定会对她胃口的。五公主勉强才送了请帖过去，约好了时日请她过府一叙。

等到约定之日，西门小雪盛装出席，朝阳夫人早就打听好了，知道五公主最爱吃提拉米苏。知道这是当年马可波罗来这里的时候带过来的，特意找了会做西方菜的厨子，一早就做了这道点心。自己尝过没问题之后才让西门小雪带了过去，算作是见面礼。

西门小雪按照祖母的吩咐带着点心来到了四公主府，见面就先说了自己哥哥的种种不是，为哥哥的莽撞跟两位公主致歉。还将提拉米苏献上，请两位公主好好品尝。这倒也巧了，今日公主府准备的就是牛乳茶，配着提拉米苏吃，好极了。

五公主的心情大好，早就不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了，再加上看见西门小雪这般乖巧可爱，不由得心中欢喜。这西门小雪也只比自己小一岁，很是投自己的缘，五公主当下就把前几日自己父皇上次的夜明珠名人拿来，送了西门小雪。西门小雪见到如此珍贵的礼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迟迟不敢收下：“小雪儿乖，没事的，这既是我送你的，旁人自是不敢说话的，你只管拿回去就是了。”

西门小雪这才收下了，马上跪下谢恩，五公主亲自将她扶起来笑着说道：“不过，我这个礼物不是白送你的，有一件事你必须依我。”

西门小雪心中打鼓七上八下的，早就听说过这个五公主是最任性的，不知有什么折磨人的事情等着自己呢，怯懦懦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民女一定照办。”

“就是这个了，这按理说，你哥哥是我的姐夫，我们也算是一家子了。你却总是公主长，公主短的，很是别扭。我只比你大一岁，我既叫你名字了，你也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我乳名是燕儿。”五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的跟前拉着她的手，就要带她逛园子。

西门小学有些受宠若惊，在那里汗珠子都出来了，四公主见状也拉着西门小雪的手说道：“你放心，她不会吃了你的，她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不依她呀，只怕今天就别想回去了。”转而又用手戳了一下五公主的额头笑着道：“看看你的鲁莽劲，把个好端端的妹妹都吓傻了，赶明儿他们家的人来兴师问罪，我看你如何应付。”

西门小雪慢慢镇定下来，一边牵着五公主的手往院子里逛去，一边说道：“多谢公主错爱，只是您是公主，又长我一岁，若是直呼名讳只怕不礼貌。公主若是不嫌弃，日后我就唤公主燕姐姐吧！”

五公主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一边逛园子，一边采了些公主府里时新的花朵，让丫鬟编了花篮花环送给西门小雪：“只要你不叫我公主，别的你拣你喜欢的叫，我都喜欢。这个花篮你带回去送你家老太太，代我问她老人家安，这个花环我给你戴上，一定风华绝代。”

五公主帮着西门小雪带花环，西门小雪也马上就说：“谢谢燕姐姐，我家老太太见了一定喜欢，姐姐既不把我当外人了，那赶明儿姐姐就往我家也逛逛去。我家虽没什么好的，不过我家的新厨子会做外国菜，姐姐上我家去尝尝可还正宗？”

五公主点点头表示愿意，三人在后花园里玩了好一会儿，然后在亭子里用了点心，西门小雪吃过晚饭之后才回去。看见西门小雪爱吃奶皮烧饼，五公主特意让包了不少给她，另有一些酥软的点心，菜肴也让一并带回去给朝阳夫人品尝。

西门小雪回去之后便如此这般跟朝阳夫人讲了一遍，朝阳夫人听了很是欢喜，第二天便将请帖送到了公主府，不知五公主到了西门府上又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