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  瞒

                      [发表于《宁阳文学》2010年第二期]
                                         文/白山石

      考试异常顺利，虽有小小的失误，但无大碍。
      他怀着喜悦走出考场，满心想把考试的情况告诉给整日操劳的父亲，告诉给卧病在床的母亲。
      就在几天前，母亲因腹痛住进了医院，父亲要精心陪护母亲，还要抽出时间为他做饭炒菜。
      有时，他想自己做饭，父亲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说，快高考了，学习要紧。
      他很挂念母亲的病情，想去医院探视，父亲很生气的样子说，你妈的病不要紧，你就安心学习，不要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拖再拖，考试前他始终没能去上医院。
      可当他看到父亲一天天消瘦下去的时候，心底就油然升出一丝丝的痛楚。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他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
      他知道，妈妈爱他，爸爸疼他，从小到大恐怕他吃亏，总把好吃好穿的留给他。
      他也很感激父母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他能用什么报答呢？惟有好好学习。
      这是谁呀？不经意间一个声音撞入耳鼓。
      他寻声望去，校门口围了一群人，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人真苦，刚刚没了妻子。
      他怎么晕倒了呢？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他猛然想起，早上临出门时父亲坚决要送他来的，会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再安慰着自己。
      然而一种不祥的阴霾还是重重罩上他的心头，他不再想下去了。
      快步前行。
      爸，你怎么了？躺在地上的正是父亲。他扑到父亲身上泪留满面。他无法相信听到的一切，也没法想象这么多天来父亲是怎么过来的，眼前的事实，更让他无法忍受。
      爸，你怎么晕倒了？我妈呢？他急切地问。
      我没事儿，早晨送你进考场后，就在这里等你，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父亲强装平静地抬眼看了看他。接着说，你妈也没事儿，不用担心，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只要你把试考好，爸妈就都高兴。
      他看着清瘦的父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父亲怀里放声痛哭。
      爸，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父亲艰难地坐起来，用颤抖的双手爱抚着他的脸。
      我……
      哽咽的父亲再也说不下去了，两行泪水晶莹在父亲爬满皱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