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蔷薇淡淡香     

                                           ■都市放羊／文

   宋代李廷忠“玉女翠帷薰，香粉开妆面，不是占春迟，羞被群花见，纤手折柔枝，绛雪飞千片”。明代顾磷：“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蜜叶翠帷重，浓花红锦张；张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长；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香。”都把蔷薇花描述得生动贴切。五月是蔷薇的季节，初夏的蔷薇用自己点滴的绚烂点缀着满院的苍翠。

    每当夜幕来临，属于自己的时光随之而来，我卸下行装，如一叶轻舟，任意徜徉于书之湖，舒展久已禁锢的心灵，在波光粼粼的笔下，我好象成了一尾自由的鱼，沿着芳踪，游向梦一般的夜境中去，慢慢追寻那些淡去了的生命痕迹，细细品味那些人生的感悟。

    说来也怪，写了“初夏雨打窗外帘”后，这几天郑州一直下着久违的雨。在清凉的夜色里，看着窗外如烟如雾、若隐若现的细雨，听着空气中似有似无、隐隐约约的雨声，万般思绪仿佛在此刻都已归于沉寂。窗前有一丛蔷薇，是我闲时的劳作。时常，我看她生长，吐芽、展叶、孕育、开花。时常，我忙里偷闲，为她浇水、施肥，她的每一个变化，都给我带来无尽的兴奋和满足。

    蔷薇算不上花卉王国里的贵族，当夜晚的雨伴着微风徐徐吹来的时候，你会隐约嗅到那和风中的一丝细微淡淡的清香，那便是蔷薇青春的气息。蔷薇长长攀缘的枝条，是它自己的追求探索，是自己的路，那红红的或莹白的小花，是它自己思索后的结果。蔷薇不是靠昂扬蓬勃的长势来表达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而是靠那细密的小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在我的心目中，没有别的花像蔷薇这样为之熟知和珍爱，她的盛开注定脱俗而超然。她不羡慕牡丹的富贵，不去嫉妒玫瑰的娇艳，不去对着太阳笑出一世的美好，却独自坚强地盛开着一生的努力，抛弃遗憾，自成风韵。在暴风骤雨里坚强，在岁月季节里淡然，在红尘琐屑中飘逸。盛开的蔷薇还给予人对爱情的憧憬，然而爱情不只是一场美丽的梦。花虽然会凋谢，但心中的最爱却永不凋零，蔷薇就是恋的起始、爱的誓约。

    外面雨声宛如飘逸的音符，在天涯与海角遥相共吟。雨丝如线，将流云和花蕾密密缝缀。那雨中的蔷薇花，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娇弱，横卧斜枝，清丽娇羞，暗香浮动。妩媚地舒展着枝叶，一如那飘柔的风，在尘世偷留其温馨的梦；那幽幽的泪化做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纷纷扬扬，一地洒落。

    蔷薇花在微雨生机盎然，我的心情和着枝头一缕柔柔的轻风，起伏跌宕尘世间。有太多的故事没有起因及缘由，风清云淡，逝去的已成为追忆。默数往事，褪去繁华，除却温柔，失去的竟远非这些。回眸雨中那蔷薇的颜色，似这般地深邃如夜，忧郁似海。

    也许就在这样的雨夜，风吹折了蔷薇，雨打落了蔷薇，也许她不再似晴日的明媚，也许她在模模糊糊中多了一份温柔，也许她还添了几分淡淡的忧郁！但毕竟花也会在这无人的夜，静静地任凭雨打风吹去，那凋落的花蕊里还藏着浅浅的泪滴，“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我的泪，晶莹剔透，从不轻易让人懂。”这几句旋律反复在雨声里萦绕，爱花的人可懂惜花？

    而立之年，也算历经一些风雨，可如今晨昏蒙影却茫然。时过境迁，有很多的感情，必须掩藏；有很多的人，必须错过；有很多的幻想，必须破灭，不需要担心，没有对错。正如此刻的我，伴着雨声，赏着蔷薇，嗅着花香，是一种享受，一种奢侈，一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