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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儿辈赋未开海棠(其二)》赏析

(2020-11-15 12: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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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

海棠

桃李

同儿辈赋未开海棠(其二)
元好问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如果你曾留意过春天,留意过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树,那你应该知道:许多花在开放时,都是冲动而又缺乏耐性的。它们往往在绿叶还没有发出、春姑娘刚一闪现的时候,就急忙地冲了出来,用色彩和芳香喧闹着、玩耍着、争竞着。只是这热闹毕竟是短暂的:一场夜雨、几阵寒风过后,它们就纷纷坠落、凋零了。这首诗就告诉了你,海棠不是这样。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这首七绝开头二句是说,海棠之间新绽的绿叶一重一重,小小的蓓蕾深藏在叶里数点鲜红。
此时的海棠树早已是枝繁叶茂了,那浓密而翠嫩的新绿,仿佛还掐得出水似的。然而却没有花。如果你只是匆匆走过,甚至也不会发现,那层层绿叶掩盖下的几点蓓蕾的微红。可是年迈的诗人却分外有心,而且驻足沉思了——为这小小的、可爱的花蕾。他说它们全都悄悄地藏了起来,并且是藏在枝叶深处的——这让人觉得,在他笔下展示的,不只是花蕾,竟是些萌动着的胎儿,是即将破茧而出的蚕蛹,是刚刚跨进青春期的少女,好奇而又害怕地窥探着世界,向往着成熟。
“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后二句是说,它爱惜自己的高洁芳心不轻易向人吐露,暂且让应时的桃花李蕊闹腾在煦煦的春风。
诗人的目光不仅仅停留在海棠上,或许他身旁刚好有几株桃树和李树,那红花、白花,在春光里正开得轰轰烈烈。晓风过处,地上就添一层缤纷的绚烂的落英。或许这凄迷的景象,深深地打动了诗人,让他联想到了眼前的海棠。这些开的丰盈而动人的桃花、李花,它们的花期是如此的短促,转瞬就消陨在万紫千红的春天里——这是怎样令人心痛的命运啊!诗人不禁为桃李太早的冲动感到悲哀,又为海棠的沉稳而感到庆幸了。
诗人无疑是深爱这些春天的花朵的。也正是由于深爱,他才会更珍惜它的开放,更希望它开得久长——既然美丽是那样的短暂和难以保持;那么,如果花儿不轻易吐艳,不听任风雨将它吹落,它所带给人们的,也许不会有那么多感伤和惆怅了。
当然对这首小诗也可以有其他的理解。太早的炫耀、太急切的追求,虽然可以在眼前给我们一种陶醉的幻境,但是没有根柢的陶醉,毕竟也只能是短促的幻境而已。
如果你热爱阳光,热爱鲜花,热爱春天,也请“爱惜芳心”,多多蓄积,不要那么慌张地绽开你的花瓣吧。
这首诗格调高雅,韵味醇厚,借花喻理,告诫儿辈,语重情长意切,这对于当代的读者和后来的人也不无启迪。

附录:同儿辈赋未开海棠(其二)
元好问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注释
赋:吟咏。
同儿辈赋句:和儿女们一起做关于还没开放的海棠花的诗。
一重重:一层又一层。形容新生的绿叶茂盛繁密。
小蕾:指海棠花的花蕾。
芳心:原指年轻女子的心。这里一语双关,一指海棠的花芯,二指儿辈们的心。
轻吐:轻易、随便地开放。
且教:还是让。
闹春风:在春天里争妍斗艳。
名家点评

现代学者孙吉生《中师文选鉴赏辞典》这首小诗文字浅易含意隽永构思精巧耐人寻味。一个“藏”字统领全篇,暗含了诗人的归隐和他的品质和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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