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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鹊桥仙·待月》赏析

(2020-06-27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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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

完颜亮

待月

《鹊桥仙》完颜亮
待月
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等候银蟾出海。不知何处片云来,做许大、通天障碍。
虬髯捻断,星眸睁裂,唯恨剑锋不快。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体态。

这首词是金朝皇帝完颜亮的词作。完颜亮中秋待月不至,于是,写下了这首词,极写其力排障碍以观嫦娥的心情,抒发了横厉恣肆不可一世的气概。
词的上片写待月不至,为云所遮蔽。
“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等候银蟾出海。”这首词开头三句是说,停下酒杯不举起,停下歌声不要唱,等候那圆圆的银月跃出东海。
开头三句,写待月:“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直写一个“待”字,静默之中隐含热烈、盼望的殷切,等待的焦灼,都蕴含在字里行间;“等候银蟾出海”是一句解释性的话,点明杯不举,歌不发的原因,引出“月”字。“银蟾”,即月亮。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月有蟾蜍,又因月有银辉,后因以“银蟾”喻月。停酒停歌而专等“银蟾出海”,显然作者对银蟾的期待已经远胜于对美酒和歌舞的嗜欲。
“不知何处片云来,做许大、通天障碍。”这二句是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云,做成了这么大,通天的大障碍。
这两句作转折,谓片云遮月,于是波澜陡生,大煞风景,热切的期望化为冰冷的失望。这期待与失望的激荡,产生了这首词横厉恣肆剑拔弩张的下片。
下片写截云看月,同时也生动传神地刻画了作者的自我形象。
“虬髯捻断,星眸睁裂,唯恨剑锋不快。”下片前三句是说,龙须捻断,星眼瞪裂,只恨宝剑剑锋不快。
写作者因片云遮月而引起的愤怒与焦躁,同时极写待月心情的急切,寥寥八字,其粗豪毕见。“唯恨剑锋不快”,则由外貌形象转入心理活动,使“虬髯捻断,星眸睁裂”的思想内涵由恨片云遮月,更进一层转恨剑锋之不快,而由恨剑锋之不快,更见其恨片云之遮月。同时,这句也有转出下文的作用。
“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体态。”末二句是说,我要猛地一挥斩断紫云的腰,仔细观看嫦娥仙女长得是什么体态。
结句是作者的设想之辞,也极写他待月、看月心情的急切。“紫云”,原指祥瑞之云,古时以为王者之象。这里字面意思是指月光穿射云层所形成的彩云景象。“嫦娥”,我国古代神话中的月中女神,神话中有“嫦娥奔月”的故事,古代文学作品又把她作为美人的典型。这首词的结句无疑是杀机毕露的。它语义双关,字面上是说截云看月,骨子里却有作者对南宋的觊觎。
这首词的写作在1161年中秋,当时完颜亮正在准备大规模的进攻南宋。中秋之后,九月份,即起兵二十七万(号称百万)分四路攻宋,完颜亮亲自率领三十二总管兵南下,十一月下旬,金兵已集结于扬州瓜州渡口。这首词写在这种临战的背景之下,正是作者运筹帷幄、心潮起伏之时,所以在词中即景抒情,卒章见志,寄意叵测。但其杀机已不可掩饰,似乎可以一战而灭宋。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江南即在把握之中,正可“仔细看、嫦娥体态”了。

附录《鹊桥仙》完颜亮
待月
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等候银蟾出海。不知何处片云来,做许大、通天障碍。
虬髯捻断,星眸睁裂,唯恨剑锋不快。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体态。

注释

1、银蟾(chán):指月亮。古传说月中有蟾蜍,所以称月为蟾。韩琦诗:"西园宴集偏宜夜,坐看圆蟾过丽谯。"

2、许:如此,这样。

3、髯虬(rán qiú):卷曲如虬的须髯。,传说中龙的一种。

4、星眸(móu):像星一样明亮的眸子,泛指明亮的眼睛。

5、嫦娥:此处代指月亮。

名家评论

《夷坚支志丙》卷四:凶威可掬。

万历野获编》卷一:雄快可喜。

古今词话·词话下卷》:艺苑雌黄》曰:金主亮待月《鹊桥仙》:"停杯不举"一阕,俚而实豪。

《词征》卷六:今观《程史》及《艺苑雌黄》所载金主诸词,独具雄鸷之概,非但其武功之足纪也。

词苑丛谈》:金主亮颇知书,阅柳耆卿西湖词,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乃密隐画工于奉使中,写临安山水,复画己像,题"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尝中秋举杯待月不至,赋《鹊桥仙》词,语出崛强,真是咄咄逼人。

《云中谁寄锦书来》:古今咏月,多咏新月、圆月、云月、残月,而此词却写"待月",正所谓别具一格。发调的"停杯"与"停歌",是为"银蟾出海"而蓄势。以下的"不知何处片云来",凭空将东方的欲出之月遮住,正好像无端掠人之美一般,形成了读者的一个情感波澜。过片承接上阕语气,写词人捻断虬髯,睁裂星眸,力争一睹圆月的风采。但是,那一片云太大了,以至于做成了一个"通天障碍"。于是,词人一一时兴起,直欲凭借手中之剑,"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体态。"然而,词写到最终也未见月亮出来,这就给读者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

作者简介

完颜亮(1122-1161),字元功,本名迪古乃,金太祖阿骨打庶长子完颜宗斡第二子。皇统九年(1150)十二月月,杀熙宗,自立为帝,改元天德。正隆六年(1161)率兵攻宋。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其部将完颜元宜率众发动兵变。完颜亮被乱箭射死,年四十。大定二年(1162)被金世宗降封为海陵郡王,谥炀。二十一年(1181)又再次被降为庶人,移出宗室陵墓,改葬山陵西南四十里处。《金史》卷五有《海陵纪》,存词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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