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的抒情性
(2016-08-03 18: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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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屈原伯夷叔齐杂谈 |
《史记》在描写人物时,是倾注着自己强烈而真挚的感情的。我们看《史记》作者在《屈原贾生列传》中叙述屈原的遭遇时:
......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陷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
这种夹叙夹议,笔端饱和着真挚感情和强烈爱憎的叙述,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更正确地认识到屈原的性格、品质和他作品的伟大意义,而且也使我们感到一种巨大的力量——也就是通过司马迁所表现出来的伟大正义的力量,即对于历史是非的公正裁断,对于真、善、美的维护和颂扬,对于假、丑、恶的谴责和抨击。这种对于爱国诗人充满同情、爱护和对于黑暗势力充满激愤、斥责的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抒情作品,与贾谊的《吊屈原赋》有着“异曲同功”的文学效果和价值。
又如《史记》七十篇列传中的第一篇《伯夷叔齐列传》这是司马迁为殷末隐者孤竹君之二子伯夷叔齐写作的传记,文章记叙了伯夷和叔齐让国不贪以及他二人不食周粟,饿死于首阳山的事迹。名为传记,然而笔法却很独特,记叙二人事迹的文字并不多,而围绕二人的事迹展开纵横跌宕的议论,抒发作者忧愤的笔墨却占了主要篇幅,这部分极富批判精神。作者借伯夷叔齐的遭遇揭露了恶人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而好人饿死早卒、遭灾遇祸,是非颠倒、善恶反悖的黑暗社会现实。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故曰“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岁寒,然后如松柏之后凋。”举世混浊,清士乃见。岂以其重若彼,其轻若此哉?“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贾子曰:“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冯生。”“同明相照、同类相求。”“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岩穴之士趋舍有时,若此类名堙灭而不称,悲夫!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
篇末,也不用赞语,杂引经传,议论纵横,前人认为是《列传》的变体,文章之绝唱。
在《史记》全书中,这种情文并茂的的叙述文字还是很多的。通过这些具有丰富感情和鲜明倾向的抒情性语言,构成和涌现出一个新的性格,正像透过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一样,在我们面前也有一个伟大的太史公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