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走尽的桥》
(2009-05-07 18:2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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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弓走尽的桥金子警官三岛由纪夫杂谈 |
三岛由纪夫(1925-1970),日本小说家,剧作家,在文学史上,他的实力不下于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很多高手。他曾两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为候选人,他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并称为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
《走尽的桥》是三岛由纪夫的一篇短篇小说,在这篇小说中小弓、金子、满佐子三位身份迥异的女主人公为了各自心中的愿望要走完七座桥,规矩是这样的,每人许一个愿,然后抱着这样的愿望,走完这个城市中的七座桥,但如果中间有人干扰,自己开口说话,那么许的愿就不灵验了,因此即使有人打招呼也不许说话。年轻的满佐子和金子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愿是什么,满佐子希望能和爱慕的电影演员一起生活,,金子则希望有个理想的丈夫,而年长的小弓是想要金钱。为了实现这个心中的愿望,她们穿上了自己喜欢的和服,作了郑重其事的准备,而这晚因为满佐子的母亲的坚持,因为她放心不下,所以叫东北来家的女佣美奈,陪满佐子一起去。
美奈说话瓮声瓮气的,穿着一身用便和服缝制的特怪连衣裙,一头蓬乱的烫发,从袖口露出粗壮的胳膊,脸蛋和胳膊都黑乎乎的。美奈的脸长得格外圆胖,双颊鼓起的肉块几乎把眼睛挤成一条线,牙齿参差不齐,嘴无论闭成什么形状,也总是露出一颗牙齿来。总之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姑娘。当然,她也有她的心愿,但她没有对人说。
小弓在前面引路,一行四人来到了月光映照下的昭和大街。昭和大街仍是车水马龙,但是街衢已是夜深人静,前面没有行人,只有宽敞的人行道,在柔和而无意义的月光下,玻璃碎片在人行道的石头缝间闪闪发光,是否也象征着她们平素的愿望也像这玻璃碎片一样?
在她们三人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时,美奈双手捂住脸颊,邋里邋遢地踢起连衣裙的下巴,脚蹬红色木屣踉踉跄呛地跟在后面,双眼凝视别的方面,没有一点认真的意思,仿佛在这四人中,只有她一人是异类。
她们四人平安无事地走过了第一、第二座桥。走到第三座桥时,金子感到下腹特别痛,金子双手按住下腹,紧锁双眉艰难地走过了第三座桥,好不容易来到第四座桥时,终于疼痛难熬,选择了放弃。剩下的三人平安无事地过了第四座桥。
在第五座桥上,引路的小弓遇到了一个名叫小缘的老艺妓,后来因精神不正常而退出了艺妓这行当,她刚从澡堂回来,把手搭在小弓身上,热情地打招呼。由于这位不速之客的来临,小弓的祈愿已经破了。
当满佐子来到第六座桥时,她才发现小弓早已无影无踪了,自己身后,只有闷声不响的美奈尾随着自己。
此刻就只剩下最后的第七座桥了,满佐子越发拼命激起自己的愿望,终于走近了第七座桥“备前桥”,满佐子松了口气,在桥头双手合十,以弥补迄今的仓促,全神贯注在祈祷上。但是,她斜眼一看,美奈在粗劣地模仿她的动作,令她很不爽。
......这时满佐子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呼唤她,她觉得全身都冻僵了似的。原来是巡警。他是个年轻的警官,双颊抽紧,嗓门很高。
“这个时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满佐子很快领会警官误认为深夜两个年轻姑娘在桥畔,大概想投河自尽吧。于是满佐子楸着美奈连衣裙的下摆,想让美奈回答,但美奈也顽固地坚持不语,满佐子悟到美奈也打算捍卫她自己的祈愿,决心缄口不语。
“快回答!回答!”
警官的言语变得粗暴了。
满佐子决心不管怎样先赶快过桥后再作解释,她挥了挥手。倏地跑了起来,这时察觉美奈同时也向桥上跑去。
约莫在桥的中段处,追上来的警官楸住了满佐子的胳膊说:
“你想逃跑吗?”
“什么逃跑,说得太严重了。你把我的胳膊楸得好痛哟!”满佐子情不自禁地叫喊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祈愿破了,她用痛恨的目光望了望桥的对岸,只见已经平安无事地跑过桥的美奈的身影,她正在作最后的第十四回祈祷。
在这篇小说中,小弓、金子、满佐子三位女主人公都因为意料不到而又情理之中的事故,她们虽然拼尽全力都没有走完这七座桥,只有那位一直默默无闻的丑姑娘美奈却取得意外的成功。
小说的结尾,满佐子多次问美奈祈祷了什么,美奈只是不得要领地轻蔑一笑了之。美奈始终保持了自己的小秘密,也给作品留下了悬念。小说把一个普通的祈愿事件写得有声有色,意味深长,充分说明了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
整篇小说,说的难道不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吗?有许多时候,命运的不可测因素就是这样使得理想一步步破碎。
小说在佛教无常与文学虚妄的连接点上,开展宗教心理和审美心理的透视。洞幽烛微的心理描写表现了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
小说在人物深层心理的挖掘中探求人性的真实,它的创作与其说是由纯粹的、抒情的、抽象的结构来支撑,不如说是由理性思维和逻辑思维所支配。他本人就常常强调“抽象的结构,只有通过内在的理论才能运动。”小说在感情和理智相结合的平衡中创造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