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临近,一些佛教名山迎来了一拨儿又一拨儿的高三老师,他们祈祷着今年高考自己带的学生能有个好“收成”。数月前,广西铁路某中学派出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作为代表,来到湖南衡阳的衡山烧香拜佛,祈求该校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顺顺利利,考出好成绩。每年派老师到庙里求神,已经成为这所学校的公开秘密。去拜佛的老师太年轻的不行、离过婚的不行、业务差的不行……去的都是教师中的“精英”。而且责任心很强,周五出发,周六上山烧香,为了不耽误周一的课,连周边风景都顾不上多看两眼,周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有的学校干脆将毕业班老师的开会地点搬到了佛教名山,来个集体参拜。
看罢这则新闻,在为这些老师的良苦用心感动的同时,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作为传到授业解惑者,老师本应该是唯物主义者。如今,他们却要给四面里的佛像烧香要分数,祈求自己的学生越过龙门。是什么让老师们如此另辟蹊径,求助神灵?
现行的高考制度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与其说考学生,不如说是考老师、考家长。笔者单位的领导也是家有考生,一周前就开始忙活了。担心堵车,不敢在高考当天开车送学生,直接把住在考场附近的朋友赶到宾馆住,“雀占鸠巢”了;怕孩子吃不好,早早的给一家饭店交定金,让孩子列出了菜谱。就差想这些老师一样,到庙里烧香求助了。
对于老师,学生成绩的好坏,不仅关系到自己“名师”的荣誉,还和福利,奖金甚至职称关联。很多学校用高考成绩评价老师,而且是一票否决。高三老师所带的班,高考成绩与学校定的目标差距过大,不仅会直接影响高考奖金,少则几百,多则上万,而且直接影响到学校对老师业务的评定,评定不合格的老师在几年内都可能不能带高三。平时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考场上出意外便前功尽弃。有一个老师去年就碰上这样的“意外。他去年带的理科班平时成绩非常优秀,学校对他寄予厚望,结果,考出来的成绩却让人大跌眼镜。老师和领导在私下里纷纷议论,一定是他在考前有亲人去世,运气变差造成的。这样的议论让他闷闷不乐,但一时又找不出其他的原因。今年又带高三的他悄悄的去庙里虔诚祈祷,以求神灵保佑打个翻身仗。
而学校又必须完成上级教育部门下达的升学指标,学校之间高考要排名,垫底的学校,轻者校领导各会被通报,重者可能乌纱不保。教育局压给学校,学校压给年级、年级压给老师、老师压给学生……倒金字塔的压力之下,把老师和学生逼成了“佛教徒”。这不能说不是现行升学杠杆决定一切的教育体制的悲哀。
当然,作为一个人,教师也不一定必须是无神论者,也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是,直接把拜佛和自己的工作联系在一起,明显是高考指挥棒敲打的结果。高三老师不是佛学院的教授,没有教授宗教的职责。就像一个为旱情心急如焚的干部,你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抗旱保苗,但绝对不能设坛祭神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