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盼望春雨。祈盼春雨不是为了像诗圣杜甫那样吟出“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千古佳句;也不是学宋代词人晏殊抒发“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的雨中的愁绪。祈盼春雨,只为我的家乡广袤的中原大地已经连续百日无雨,遭遇多年不遇的天灾大旱。
春节回到老家,看到已经焦渴得泛黄的麦苗,乡亲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焦急、惶恐和不安,让我的心揪得很紧很紧。家在豫南驻马店,是“七五八”洪水的重灾区,却是一个几乎没有灌溉条件的地区。尤其是我们村,黄浆土质,不要说在田间地头打井,就是吃水用的水井,用一般的机械钻井也不行,必须用人工挖到三四十米深才能出水,而且还要用砖和水泥加固井壁,否则的话,即便是出了水,过不多久,被浸泡过的井壁就一点点的坍塌,井也就报废了。即便是这样深的井,遇到干旱年份,水位就变得很低一口井也只能供一户人吃水。所以,家乡的人们对瑞雪和春雨有着更强烈的渴望。“麦盖三床被,头枕馍馍睡”,“春雨贵如油”对于家乡来说一点那都不夸张。
冬天看大雪纷飞,春天浴沥沥春雨,是乡亲们最爱看的景致。可惜这个冬天他们盼来的只有凛冽的寒风,低矮的阴霾。这个春天竟然滴雨未见,看着原本绿油油的麦苗渐渐变黄,他们的心上也变得一片荒芜。指望夏季的收成吃饭,秋季的收成花钱已成了他们生活的一贯计划。如果干旱持续,不要说花钱了,吃饭都会成问题,就算政府救济,哪如自己动手得来的五谷丰登啊!
就在昨夜,春雨打湿了我的梦。梦中的春雨,不是韩愈笔下的“天街小雨”,也不似秦观笔下的江南“杏花雨”,而是欧阳修笔下的“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来势猛,雨点大,打在麦苗上劈啪作响。原本喜欢在如丝春雨里漫步的我却对这一点都不浪漫温柔的雨,充满了好感与谢意。乡亲们和我一样,没有一个人戴雨具这两天,在这自家的责任田头,美滋滋的看着麦苗痛饮琼浆。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一觉醒来,果然天降甘霖。乡亲们紧绷的心情一定舒缓了许多。老天终于开眼施舍场小雨,气象部门又不失时机的人工增雨,新闻报道说,降水最少的地区也有三四毫米,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旱情,一定程度上也有所缓解。天气预报说,十天之内还会有两次降水过程。
我虔诚的祈望老天,眷顾我的父老乡亲,雨顺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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