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石阡之二：

    尧上，一只鹰飞过天空

                    文毅

尧上，一个遍地是传说和神话的村庄，一直牵着我的向往。

今夜，我要点燃所有的火把，照亮所有通向村庄深处的码头和道路，撑起竹筏，赶着彩蓬马车去迎接葫芦鹰回家，聆听它的歌声与心跳。

连绵起伏的山峰，鹰庄严地振翅于一只巨大的被村人抚摸得金光闪闪的胡芦上，烔烔的双眼注视着我，只是在等我吗？

站在鹰的面前，我用目光和他对话，朝辉一样的光芒和翅膀上的青草味道，让我的心再也不能静如止水，往昔纷纷游出湖面。

善良的鹰啊，凶悍的鹰，温柔的鹰。从佛顶山的峭壁上冲出，九天九夜不眨眼的飞翔，天宫衔来盛装灵丹的葫芦，救醒了整个村庄；锐利如刀锋的爪子，紧紧地捍卫着这片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土地，无怨无悔的境界让我汗颜不已。

天空啊，有了你青苍的身影，更加高远；

村庄啊，有了你日夜的守护，更加安详。

飞檐斗角的吊脚楼下，千年不熄的火坑边，长号、唢呐、仡佬嘣嘣鼓响起；穿着绣花尖尖鞋的情姐下河洗衣裳的歌子响起，让我禁不住一次次地低下坚硬的头颅。今夜，其实我的火把是多余的，鹰的眼睛能够穿透黑夜，知道自己回家的方向！

面对沉默不语的鹰，我泪流满面，在时光之船上，我常常一动不动地不愿醒来，而鹰，从不肯躺下。

鹰，你的一生都在路上。在捕击，在展望。

鹰飞过天空，心，交给了仡佬族的村民；百鸟，在洒满阳光的林间自由自在，欢欣鼓舞。

鹰飞过天空，扇动着草尖上寂寞的浮云，爱情抵达麦子的根部，想象趋于纯粹，花香馥郁。

鹰飞过天空，恶水退去，山路显现，我怀揣着母亲亲手做的糍粑、腊肉、神仙豆腐、马打滚、黄狗粑走马四方。

鹰啊，无论走到海角天涯，你都在我心空翱翔。

你是图腾，更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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