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逝的栀子花
(2008-11-19 23: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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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5。12桥城柳堤晓日山坡肩顶阿坝情感 |
分类: 散文诗 |
我没有料想到此刻竟站在了无数次梦幻过的阿坝的山坡顶上,正如,没有想到当初会在高原桥城邂逅你一样。
那是五月的早晨,我握着一大束栀子花单手飞车回宿舍,在途经学校超市的时候,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突然翻倒在地,从地上爬起的时候我惊呆了:雪花般飘落的花瓣中轻拍长裙的你,纤手如藕,眼波顾盼间,若清泉流淌……
愣了一会儿,我说:“对不起啊,伤着没有,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没事,不用了。”你笑了笑,一脸的阳光灿烂。
我的目光在你的笑脸上定了定,你说:“没见过美女啊!还不快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乖乖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物什,正要将东西往就近的一只袋子里放时,你大叫:“不能放在那里面。”
我说:“咋了?”打开袋子来,竟是满满的一袋纯如冰雪的栀子花,我惊呼:“你也喜欢这种花?!”
“难道就只能让你一个人喜欢吗?”说完,从我手里夺过方便袋,长发一甩,朝前就走。
“哎,等等。”我急忙追了上去:“让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怪难受的。来,上车。”
见你站着不动,我说:“怎么?看不起我这黒色的两轮‘宝马’?它可是除了没有刹车和铃铛不响外,全身都是响当当的哦!”
你被逗笑了,便不再推辞。
在路上,晨风凉爽,栀子花扑鼻清香,我奋力地把车骑得飞快,想让你的长发和裙裾飘起来,让你有飞的感觉……
碾过石子的时候,车身晃了晃,你本能地揽住了我的腰,温润瞬间透彻心扉。
黙黙地感受着你的气息,直到你说:“到了,就这儿。”才如梦方醒。
你说:“进屋坐坐,擦把脸吧,满头的汗。”
“不了,呆会你男朋友来了可不好。”凭直觉在外租房住的都是一男一女在一起,我不想问题弄得很复杂。可说完我就后悔了,便跟了一句:“怎么称呼你?”
“别误会了,我一个人住。” 你眨了眨眼:“叫我阿栀吧!”
“来自哪里?”我听说有些新疆、西藏那边来的同学,因为不喜欢猪油炒的菜,都搬到外面居住了。
“阿坝。”你边说边打开了门:“请进吧。”
“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难怪出美女。哇,你的房间妆扮得真漂亮。”一进门,我就有种回家的感觉。
“哈,这不是草原,可没有马屁你拍哦。”你一脸坏笑。“来,喝水。”
从那以后,东山晓日,西山夜月,江畔柳堤,都留下了我们快乐的鸟一样的影子。
可是,毕业的时候,我们却出现了分歧,你说:“想先回去工作两年,为家乡做点事再出来。”
可是我又不能和你一起去,从此,阿坝——那个开满野花的美丽的草原,成了我心中的渴望。
一晃,都快过去三年了,你还是没有能走出来,你安慰我说:“等带完这一届学生,我们就去外面另找份工作,好好的在一起。”
眼看就要高考了呀,两只悬挂在光纤两端的鸟儿就要可以双飞了,那5·12的一震,却让所有的梦想折断了翅膀!
那个下午啊,我一生疼痛的源头!
当学生们被放假回家,同事打开电脑,查到了刚才震动的原因,我慌忙拔打你的电话,想看看你有没有事,可是却无法接通……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电视上、网络上,一幅幅让人心惊肉跳的受灾画面,一次次对震区老师为护救学生孤肩顶住教室门框的聚焦,令我日夜坐立不安……
向西,再向北……
此刻,南方又是栀子飞花时,我孑然地站在了曾经无数次梦幻过的阿坝的山坡顶上,眼前一片废墟,我悲切地呼喊着:“阿栀,当初为何要回来???……”
风呼,雨响,可却再也听不到你熟悉的回答。
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那可是你散发着栀子花香味的青春的蜕化,还是宿命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