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本人,这当然是第一次,从前只是在照片上见到,那时的他戴一副大大的眼镜,很斯文的南方男生的样子。
对季翔的了解大部分出自姜丰的书,她的《我有阿弟初长成》,她的《昔日重来》……那时的季翔在如我这般的读者的心理大概都是一副好弟弟的样子,有点沉默,很稳重,很体贴,才华横溢。
昨天在光华楼门口,等待儿时的偶像来请我们吃饭,他打来电话说堵车,又等了一会,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是季翔,但我们都没认出来。还戴眼镜,只是由方的换成椭圆,平头,有点黑,有岁月的味道写在脸上,少了几分朝气,但更加沉稳。我恍然,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已不是当年那个舌战狮城的少年,而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建树的职业律师。
十年,岁月改变了曾经年少的脸。
开口聊天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只是听他们说着那些我们所陌生的经历,陌生的人群。事隔了这些年,他早已不会主动和人说起辩论,只是在你提起的时候他会淡淡的笑,然后和你说上一两句当年的笑谈。毕竟,他因辩论出名,却不能以辩论吃饭,更多的时候,我想他是不希望人们记起的只是十年前那个辩论场上的他,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么多年他没能突破自己,至少对于这个社会来说,看不到他的成长,他还停留在人们十年前的记忆里。
还好,季翔不是这样,姜丰,严嘉,蒋昌建都不是,十年之后,他们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活出了各自的精彩。据说前几天一份很有名的报纸刊登了一篇文章,写了复旦当年舌战狮城的辩手如今何在,姜丰在中央电视台,现在去剑桥读博士了,何晓兰在上海东方电视台作主持人,季翔从国外留学回来在北京做律师,严嘉刚刚在香港拿到博士学位,张谦好像还在耶鲁读书,蒋昌建则在复旦当起了先生。如果十年的时间还没能让他们可以以别的辩论以外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话,那实在是很悲哀。所以,还好还好;所以,为他们叫好。
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季翔,会笑着和我们说他和妻子怎样一起去朋友家打桥牌,会很感慨地对我们这些没毕业的人讲起职业生涯的规划,会说他这些年碰到的案子……
在我心里,季翔已经从十年前的那个辩论场上的翩翩少年走出来了,至少在我心里他已经走出来了。从昨天的旧照片,变成今天和你一起在饭桌上喝酒的人。季翔说当年的复旦没有辩协,“因为满街都是辩论的人,复旦有这样的传统。如果拉起一支协会,能和学生会分庭抗礼。”那时候的复旦啊,那一代的复旦人啊……十年.
好多人在质疑王琰的上场,但是我想先讲一件事。那天辩协招新的时候,他从三角地经过,明明已经走了过去,却硬是被展板上的“辩论”两个字拉了回来。后来他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嘴里在不断的重复:明明已经走了过去啊。我怔然。
十年之后,我们再回过头来看今天的辩论赛,也许每个人都会如今天的季翔般终于明白这是一个规则游戏,看淡输赢,只要尽力。十年之后,我们如果能如王琰一般对辩论依旧热爱,那么每个人都有资格获得那个“全程最佳辩手”,全程,不是18场比赛,是生命的十年。
昨天,白岩松说:你的心有多大,你心中的北大就有多大。你的爱有多长,你心中的辩论就能走多远。
十年之后,我们又会如何?刘若英唱《后来》: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这是那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句。
终是又见季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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