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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曾听说过“黑水城”,亦或也未必知晓曾经轰动神州的“居延汉简”。略有文采,稍许风骚,当能轻吟那千古绝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顺出的另一阙就是“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这高天苍穹那般雄浑壮美,这漠野苍郁的那般凄美壮阔,就这样引人入胜,令人心驰......黑水城,八百载光阴沉寂,历史尘封,却孕育出千年辉煌的居延绿洲文化。
五载时光似乎就像一个轮回,又是这样萧瑟的秋日里,远远望见了孤城静静地横卧在寥廓的荒野,阳光把残垣染成了金色,那起伏的沙丘犹如波浪,深邃的蓝天下,那古堡最标志性的佛塔屹立在城角,仿佛鼓满的风帆航行在浩瀚波涌的海洋上,着人一眼惊艳三生。
当年,汉少年将军霍去病,率兵驻屯弱水畔,戍边北御匈奴人,开拓出居延绿洲文化,孕育了漠北数代的辉煌......。那个大胡腮的意大利人伴着驼道的铃声,丝路的花雨,循斜阳下那些浅浅的蹄印,从这里经过,走进了天堂般的华夏神州,诞生了惊动当世后代的《马可波罗行纪》......漠北千年的风沙,剥蚀着千沟百壑的城垣,边塞不老的暴日,斑驳了千疮百孔的断壁。死寂般的废墟,剪影般的白塔,散落的瓦砾,莫非多少秦砖汉瓦,亦或多少唐诗宋词。今日,那些熙熙攘攘的蝼蚁般的人影,似那密密麻麻的疑点。交织一幅凄美而深邃历史长卷,使人一眸看透千年。
五年后的重游,那饱含深情的目光中,凝重的古城,恰似饱尝风雨历经沧桑的岁月老叟,于时光流转之中岸然独坐,凝思着历史的断续,世态的迁移。身边那一般繁华枯寂,只是荒漠上那经年的飞沙。八百年的沉没,也许只是居延绿洲文化绵延的长夜中,那一靥梦呓......。
远古是居延绿洲,水草丰美,那浩淼辽阔的居延海,水天一色,滋润着广袤原野田园。黑河奔流着祁连清澈的雪水,源源流长地哺育了两岸的万物生灵。那连结西域与中原的居延路,最早就成东西交通的北丝绸之路,当年马可波罗路过时,惊奇看到这生机盎然,繁盛昌荣的城镇集市......。繁华已尽,恩怨已断,孤城千仞,只是落花满地,蓦然间,黑水城悄然遗失在那前世他生,恍惚流落于一场情劫,迷一般地随流沙飞尘湮灭了,只有王维的“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千古佳韵,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际,经年不绝,旖旎了无尽的心事......。
黑水城埋于荒沙中的遗址,位于内蒙古最西端的那一片苍天圣地,距阿拉善额济纳旗县城东南30公里。古称“亦集乃路”党项语就是“黑水城”。虽已沙海孤城残遗,却厚重底蕴,黑水城极具历史价值。这始于汉代,崛起西夏王朝的边城,设“黑水镇燕军司”。北控大漠,西御回鹘。元代忽必烈设亦集乃路总管府,统辖这北走天山,南连河西,东下西夏的广阔地区。元朝的统治者还从内地迁移大批的汉族人,带来中原农耕,边疆各族耕耘牧猎,繁衍生息,一片兴旺发达景象。黑水城亦从单纯的军事城堡,变为商贸互市,生活居住的城市。
残阳似血。胡风如歌,塞沙若吟,走进这满目疮痍的故城,指尖轻轻地触碰一下那斑驳沧桑的残垣,心底激起了一阵历史的回澜。目光触及这战争创伤浸渍的悲怅,那一份无言的凝重,仿佛从指间滑落。徘徊在“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的诗意中,眼前浮现那一幕幕清晰往事,古道蜿蜒,羌笛悠咽,想起曾经的月色萧音,莫名泪花蘸在了眼角......。
黄沙掩埋了大部分城垣,裸露的残墙破壁却显露出曾经堂皇殷实,那一块块石碑清晰记载着:这总管府前街,那广积粮仓......。满地散落的细碎,都有南来北往的商贾游客掉落的乡情。看那些零星的残骸,似乎听见消逝已久的战马嘶鸣的尘嚣,夹杂了劫后撕心裂肺的哀嚎。缓缓地走着,木栈道吱吱作响,仿佛时光老人娓娓讲述着黑水城那废弃消失的诡异......。
人们急于探寻那些埋于城中的难以估量的宝藏,至今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当下唯一使用的西夏语言“额济纳”,抑或让我们从神秘的长隧里窥探到一丝微弱的亮光。这座残破败落的故城遗址,无疑是古丝绸之路,当之无愧最具价值的文物,明摆着估之无价的瑰宝。匆匆又一次的重游,似乎就是寻到这一份沉甸甸的宝藏.......。
2017.10.13 游后随记于 内蒙古阿拉善额济纳旗悦华商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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