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贵

    湖北省武穴市教育局严重超编引起广泛关注。记者日前实地调查发现，该局核定编制54人，实际在岗75人，还有40人“退二线”，基本不用上班，超编一倍左右。武穴市教育局局长王卫平说：50岁的人退二线，的确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我当时就认为这也是改革的成本”。（《京华时报》7月9日）
    “浪费也是改革的成本”遭到了许多网友的质疑，原因在于，改革的本意就是为了追求资源配置的合理化和资源利用的利益最大化，就是为了减少浪费，如果改革必须以“浪费”的方式来实现，那么改革的意义何在？
    事实上，类似的论调在现实中并不鲜见。昨日新华网报道，温州车改实行市管干部不再配车，处级每月最高车补3100元，遭到舆论一片质疑。温州市经信委某负责人回应称，人们对公车改革的期望值很高，但对大多数干部来说，毕竟公车象征一种待遇，用差异化的补偿能减少改革的阻力。这里，高额车补也是一种“改革成本”。
    改革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这一点毋庸置疑。长期关注中国车改问题的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叶青认为，车补标准是当前社会舆论最为关注的问题，一方面，一些地方较高的车补标准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另一方面，改革会触及干部的既得利益，让掌权者“向自己开刀”难度可想而知。在艰难博弈之下，为了避免改革的延滞甚至夭折，适当的妥协也许是必要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浪费也是改革成本”也并不全错，这是以小的成本损耗换取更大的改革利益，是一种退一步进两步的改革。
    真正需要警惕的，是将“浪费也是改革成本”绝对合理化。应当认识到，“浪费也是一种改革成本”是特定阶段和特定现实环境下的迫不得已之举，是某些制度性弊端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下的产物，而非一切改革都必不可少的内容。武穴市教育局人员超编一倍左右，是因为行政机构改革不到位，公务员“只能进不能退”；温州车改的高额补贴，则是因为公车不仅象征着一种待遇，更是已经转化成一种根深蒂固的特权。换句话说，随着各项改革的推进，以及现代政治理念的逐步回归，“浪费也是改革成本”的论调应当逐渐被抛弃，而不是把它当成改革的金科玉律，甚至成为某些虚假改革的挡箭牌。
    值得一提的是，“浪费也是改革成本”是个弹性极大的说法，改革成本可多可少，成本大于收益的改革和收益大于成本的改革，显然不能混为一谈。因此，“浪费也是改革成本”得到民众宽容的前提是，政府部门必须证明“浪费”已经无限接近最小化。武穴市教育局人员超编一倍左右，究竟有没有带来行政效能的改善，还是仅仅为了形式上的“干部年轻化”？温州车改给予处级干部3100元的车补，这个数据怎么算出来的，能否公之于众，有没有进一步压缩的可能性，这都是值得追问的问题。

唐春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