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影话:
三十年前从父亲手中接过我人生中第一台真正属于自己的相机--海鸥-4A,不久,我的裤兜里又多了一把原属闽东日报的老暗房钥匙。这时我的家人和死党同学就经常发现,我时不时的和他们玩起了人间蒸发。
说来也奇怪,上化学课和数学课时从来都是心不在焉的,考试也似乎从来没及格过;然而,我居然能按方抓药,毫不费力地配制出D-76式微粒显影液和定影液,而且效果明显好于街上卖的定制包装。至今我仍能清晰的记着它的配方,什么米吐尔、无水亚硫酸钠、硼砂、几努尼、海德尔。
暗房里红色的安全灯是的幽幽而迷离的,显影液和定影液以及给照片上光时散发着特殊气味,是别样的让人痴迷。以至于,终于有一天,暗房外有人急促地拍打着房门,一定是门上红色的工作灯透露了我的踪迹。母亲红肿着眼,爱恨交加地望着蓬头垢面的我。原来,我已“废寝忘食”37个小时竟还全然不知。
四年之后,随父亲举家返榕,就此告别了我那心爱的10米斗室。
海鸥换成了YASHICA,胶片也由黑白上海120换装了彩色柯达135,再后来又添了两套Nikon,一台装着黑白片,一台装着彩卷。随着科技的进步,影像世界早已步入了数码时代。它们只能默默地集体躺在了电子干燥柜里,而当年的乐趣早已不再。幸好十年前太太及时“棒喝”,不然,像泰王纪念版HASSELBLAD
503cw这样的超级宝贝,我也只能欲哭无泪地当古董来收藏了。
现如今是个人人都敢宣称自己是摄影师的年代,高科技让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简单。不再需要知道什么是景深,什么是倒易律,什么是趣味中心,什么是透视规律,什么是灰雾度等等。也没几个人会在意亚当斯、郎静山、克莱门茨、罗森菲尔德、帕特森是谁。更没有人会想去弄懂达达、堪地、新即物主义、绘画主义、纯粹等摄影流派。只要会将拍摄模式设定在P档上,张手即来,一切OK啦。呜呼,当年的那种对摄影器材、摄影原理和世界级摄影大师的敬畏心理和执着的探索精神恐是荡然无存。现在人们关心的是像素的多少,影像处理器是DIGIC
4还是EXPEED,传感器的尺寸......
当年为了节省胶片,拍一张照片得不断的变换位置和角度,来回奔波。看看如今2G、4G、8G高速卡提供的“无限”的循环存储空间,可以奢侈地将快门设在连拍上。过去的手柄里装的是连拍的驱动马达,如今装的是另一块电池甚至还有一个插卡槽,真是武装到牙齿。回家后,将存储介质卡取出,一台电脑,一个PS软件,就是一个“重装”暗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想想当年的辛苦,有时真的想哭。是感怀?是祭奠?是欣喜?是释然?五味杂陈,说不清楚。
衷心祝愿我亲爱的摄友们,八仙过海、行摄匆匆、玩的开心、共同努力多出好作品,因为我们赶上了一个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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