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第一次失业,时年27岁;一年前,第二次失业,时年32岁。现在,第三次失业,时年33岁。
五年前,憧憬“三十而立”的我,正处在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人生第一个事业高峰期。最年轻的省级经理,分管地域面积占国土三分之一强的甘青宁蒙藏市场,带领着一帮年龄比自己大N岁的兄弟们,驰骋西北市场。公司被某人收购,我在消息公布的当天,提交辞呈,成了第一个离职的省级经理。赋闲在家五个多月里,整日诵书不辍或游冶山水,无一日心烦神忧。
一年前,三十而未立,功名尘与土的我,再次辞职。个中原因,不必细说。但是,辞职后的状态比上班时的状态更好。省掉了来回单位的时间,我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比上班时多出了两个多小时。同样是诵书不辍,游山冶水,不过更多的时间在花在海外资讯编译、行业评论写作上。“每日给自己垫一块砖”,这是当时我给自己的鼓励和要求。其间,尽管曾报考本地某报记者,并在与一帮新近毕业的研究生同台竞技中力拔头筹。但是,还是很遗憾地接到了“很遗憾”的电话。不过,一个月之后,再次接到“很遗憾”的“一周内到报社报到”的电话。在本地某报汽车版做了一个多月的广告员,发了几篇某某巨头减产、某某巨头大裁员等等不合时宜的“编译稿”,我告诉自己:经过双向选择,我们彼此不合适。于是再次离开,回归到全球经济危机失业大军的队列中。
春节前,一位朋友和一位北京的朋友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咖啡厅小坐之后,桃园三结义,六拳打天下,我拥有了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很多年的春节,我都是到外子的老家过年。去年也概莫能外,不过不同的是,去年的春节过得特爽,特豪情壮志。年初八,手提肩扛“简单”的行囊,我来到了首都,来到了北京。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北京!我来了!同行的朋友则在一旁订正:我来北京了。
八个多月,二百五十多个日夜,去掉出差和探亲的部分,我拥有着二百多个北京的日夜。北京的日夜,激情、归属感、崇敬感,神圣感的日夜。我忙碌并快乐着,充实并冲动着。尽管我始终相信明天的作品肯定比今天的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北京的日子,是我创作状态最好的时光。现在是,将来也可能仍然是。
国庆节前,我离开北京了。之所以说离开而不是从北京回家,而是对我来说,别离意味着失去,失去意味着不会再来!
在家的一个多月,同样的诵书不辍,同样的游冶山水,同样的编译写稿。但是,诵书不辍非常心不在焉,游冶山水非常心神不定,编译写稿非常艰涩难行。人到中年万事休,何况我也曾经意气风发,也曾“少年何必觅封侯”过。
两位老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位在身边的老人和两位在老家的老人;两个女儿,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双胞胎女儿。每一天都在我的身边,我的耳边,我的心上,看着我,问着我,担忧挂念着我。但是,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再一次失业了;我只能对他们说:年前不过去了,在家也一样工作,而且能省下千八块钱来回路费呢。
我更不能回答妻的质疑,因为已经不必再次回答她有关“你是不是还没改掉恃才傲上,假清高的毛病。”我有时候也问自己,可不可以改,有没有必要改,怎么改的问题。但每一次我都无法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因为,失业时的我,显然能给出肯定地答案;但是,就业时的我,却不能够说服自己向在别人看来很正常,但是在我看来“乖乎道”的人和事低头。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不过如此吧。
33岁的我,第三次失业;33岁的我,第四次站在新事业的起点上。我问自己,也许不会再有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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