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月光

        周鹏程

 

秋天的月光

想把我变成秋夜一样清凉

我的眼晴只是秋水一汪

 

在秋天的月光下

我希望

每一个母亲

都像秋菊一样美丽

我希望

我用皎洁月色

照亮失落的村庄

照亮打谷场上的马灯

我宁愿惊醒鸡鸣狗叫

也不愿惊醒露水

秋天的月光

照亮天空

所有早晨激动的泪水

照亮微笑

所有没有痛苦的别离

可是

母亲的眼睛是晴空的色彩

母亲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在月光下消失

 

秋天的月光照亮故乡的风景

照亮清晰的瓦尖山轮廓

照亮遥远的李家河

照亮森林

它要让故乡在月光下回到城市

让它们离我很近

让它们幸福

让麻石茂盛的丛林

长出乡愁

长出静静的山花

 

秋天的月光想照亮通江

——月光下的一座小城

照亮它的相思

照亮它的风衣

照亮那些燃烧的欢乐

照亮所有人的爱

以及他们不老的青春

秋天的月光

爬行在大巴山上

它想，照亮一个童话

在诺水的奔流中欢度中秋

与四十年前的少男少女

秋天的月光

永远是圆的

它想在大地上

画满圆

让所有的离别团圆

让村庄在月光下返回曾经的繁华

我也想，画下梦

画下未来

画下一条比一条更快的高速路

画下南方最后的雨季

画下月光下的父亲

躬耕垄亩的背影

 

在秋天的月光下

我还想它照亮我自己

照亮一个中年的内心

在长江边

在银浪排空中

数着山城上空的星星

也许，他失去了远方的家园

他现在只有

一个像秋风一样的梦

 

我希望

我是秋天的月光

哪怕我只有它的一点点光亮

这一切

只是我在中秋前的一个最美猜想

 

秋天的月光

它知道

谁背井离乡

 

     2017.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