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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青青的石阶缓缓而下,信步走在河岸边的小路,映着朦胧的月色,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原本翠绿晶莹的小河已蒙上一层淡淡的尘埃,不似夏天那么清凉可人。两岸边垂柳的剩余枝叶任这深夜的秋风尽情肆虐的吹刮着,使得水面随着风的痕迹时而叠起微微的波澜,河水的轻微的响声和着这夜晚的劲风,倒构成了一首别开生面的乐曲。此时往常这个还喧哗不止的桥上已空无一人,可能因为平日散步的人们也惧了这狂风的威力,躲进了安全温暖的角落,而倔强的秋风却依然紧追不舍,似乎抓狂般的想把这个城市的每一处温暖都毁尸灭迹,而我,恰好路过这一季的沧桑凋零,触目之处皆是荒凉,而我以为,哪怕荒凉,亦是风景。
很久很久之前,我遇见这座桥,认识了它。我还清晰的记得这条河熟悉的味道。那时候的自己总喜欢在夏天的午夜独自一人来到这座桥上,看这河里辉映着月色和星光的斑驳影像,总是看着看着就忘记了时光。也或者,我会走下桥去沿着河边散步,任凭细风吹乱自己并不太长的头发,走着走着我就奔跑起来,享受着奔跑时凉风带来的欣喜和小河清新好闻的气息,那一刻,所有的寂寞忧愁全部消散而去,能记起的唯有空气里凉凉甜甜的美妙时光,有时候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哪一天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扎进它清凉晶莹的梦境里永不醒来,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欢畅迷离,而遗憾的是,那时候的自己一直没有睡着。
而我知道,因为时光,恰好时光。正是他沿着那条小河记录了我存在过痕迹,不温不火不急不缓,重重叠叠的交叉着我的喜怒哀愁做成了一本独特的影集,而这影集的持有者只是我本人,任何的谁都无法阅读到它完整的情节,因为我并不想轻易的展示给谁。我一直很明白,真正可以知晓一切包容所有的只有塑造出那本影集的主人,他懂得从始至终的细枝末节,他明白事物所有的因果轮回,我一直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以及刁钻古怪的花样磨练,才成长为他所中意的模样,以至于后来的后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千般娇宠和万般刁难,竟也觉得依恋不舍。
再后来的后来,我习惯了等待时光,等得等待也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亦习惯了独自行走,索性让行走也变成一种习惯。我想,我是愈来愈适应了这些无所谓好或坏的习惯,只是细数着它在我的掌心留下印迹,神色淡然,心生欢喜,亦是如此,无论是昨天的明天或是明天的昨天,我都不会感到恐惧,在一个个日转星移,光阴似苒的岁月里,只是如此,我才可以平静安然的珍数着仅有的现世安稳,日月清明,面对繁复,心存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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