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化方言中,也有一些别处没有或极少有的动词,这些方言动词也很有意思。我在这里写出来,供语言学家和民俗学家参考,也博网友一笑。
阿咂。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说出来,你要笑了,“阿咂”就是“后悔”。劝人说“别阿咂了”,意思就是“不要后悔了”。不过,沾化人发这个“阿”音,是要把舌根抬起来的,紧贴上颚,叫气流冲过,就成了。
迪蹬。就是调皮,不安分。特用于小孩。在说的时候,在情态上,对于被说者的“迪蹬”行为,是欣赏的。通常是微笑着,或故作生气状。但被说者是感觉出来的,所以,不管你怎么说,他还是洋洋得意、我行我素,照样“迪蹬”。如果,用这个词来指责成人就不伦不类了。沾化人有时也把“迪蹬”说成“蹬蹬”,一个意思。
踅摸。就是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寻找。但这个寻找,因其目的性,所以显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欢气。在沾化方言中,“欢气”有两个含义:一指“高兴”,如“多么欢气”,“看你欢气的”;一指“笑”,如说“他欢气了”,就是“他笑了”。有时候,逗婴儿说“欢气欢气”,其意就是“笑一个,笑一个”。
雪。高兴、兴奋、得意的情态。我怀疑这个字,应该写作“噱”,但沾化人读上声。有时,特指一个人因物质和精神上的意外收获而高兴的样子。如说一个人“雪(噱)了”,就是“高兴了”,有了想不到的收获了,高兴得有点心满意足了。有时候又在“雪(噱)”字的后面,加上个后缀“崩崩”,变成“雪(噱)崩崩”,那高兴的样子,简直有点忘乎所以了。
捋铺衬。在背地里说人家长短,琢磨人,叫“捋铺衬”。沾化人把碎布头叫“铺衬”。农村妇女“打褯被”(纳鞋底用),在平板上抹上糨糊,再把碎布头整平,一块块贴上去,贴完一层再贴一层,一层一层地,达到一定的厚度,就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干了,揭下来,就可以做鞋用了。这种一块块、一条条“整平”碎布头的活动,就是“捋铺衬”。这样说来,咱们开始说的这个含义,是“捋铺衬”的比喻义了。
信惑。这个词的第二个字,沾化人读成“混”,我怀疑是“惑”字的音变,所以,没有直接写成“混”,而写成“惑”了。“信惑”的意思,就是“怀疑”。但怀疑的程度,不是很重,只是有点怀疑,还把握不准,就说成“信惑”了。
眯瞪。就是打瞌睡。睡的程度还不深,只是想要睡。
虚活。过分的夸张。有不实之意。有时可变成AABB式,“虚虚活活”。不过,这一变,“虚活”的程度反而轻了。
打马虎眼。想糊弄过去,瞒天过海,不叫人发现的伎俩,叫“打马虎眼”。
刁蛋。指一个人不务正业,或工作起来耍奸磨滑。如果后面加一个“包”字,变成“刁蛋包”,则成了名词,有点贬义昵称的味道了,等于说一个孩子是“调皮蛋”。
使得慌。沾化人把“累得慌”一律说成“使得慌”。“使”,在沾化有“累”的意思。来到沾化,常听干活的老太太在哪里叹气:“俺那娘哎,可使煞俺啦!”就是累得不轻了。不过,有时这里头也有那么点“虚活”的意思。
得A儿。这个词,把我难住了,你先在舌尖儿上发“得”的音,但要轻轻地。然后,发一个英文字母A的音,接着,迅速儿化,成了。有翅的东西“飞了”,沾化人就叫“得A儿了”,这说法不知来自何处。
鸡坐。一种“蹲”的方式。下蹲,但屁股不着地,叫“鸡坐”。
谷蹲。我怀疑“谷蹲”应是“狗蹲”,第一个字发生了音变,把“狗”念成“谷”了,以讹传讹,就这么传下来了。这个词和“鸡坐”的区别是,“蹲”的时候,屁股要着地。
二乎。因怀疑而拿不定主意。如说成“二二乎乎”,也可以,但程度轻了。
溜沟子。拍马屁。有时又说成“舔腚”,或说成“舔腚溜沟子”,以加重语气。
叹钱。“可怜”的意思。“这个人叫人叹钱”,就是“叫人可怜”。
打熬。“馋”的意思。沾化人说“打熬得慌”,就是“馋得慌”,“打熬煞了”就是“馋煞了”。
0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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