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许仙应叫许宣,原来白素贞是后人添加的名字,原来小青是被唤作青青。原来许仙不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原来小青是条青鱼,原来白娘子被震雷峰塔后再也无人相救。原来许白之间的恋情没有那么坚贞。原来这个广为人知的故事背后还有那么多原来。
由赵雅芝和叶童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可谓是深入人心,人们都记得那位美丽的白娘子,那名善良的许相公,那座美丽的西湖桥,那个梦幻的下雨天,那段感人的旷世情,那座残酷的雷封塔。多少年来因着这个原因,更加吸引着人们对于杭州,对于西湖的向往,甚至在多少个夜对着恋人哼唱着“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但是,翻开冯梦龙的《警世通言》,才发现,一切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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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娘子传奇》上说,白素贞为报修炼之时许仙的救命之恩而嫁作其妇,帮助恩人渡过种种难关。在这个过程当中,赵雅芝将白素贞对许仙的爱恋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很容易感受到那种只为对方不顾自我的爱情。然而在《警世通言》当中,白娘子只是看到偶然看到许宣顿生爱意而触犯天条,她在自我介绍说是白三班白殿之妹,嫁于张官人,不料夫婿早亡。在后来的故事当中,也无法让人感受到那种浓浓的爱意,不过是条蛇精贪玩找上了许宣罢了。电视上许仙对白素贞千珍惜万宠爱,故事里许宣对白娘子却是千怀疑万责怪。这样的差别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震撼人心的。白素贞为救许仙不顾自己的生命,哪怕明知不可为却偏为之。白娘子盗取钱财让许宣外出时拿去用,被官府发现后自己却逃之夭夭,让许宣吃官司,等到他平安无事之后又现身,为自己的离去找遍借口。她甚至对许宣说道:“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叫你满城皆为血水,人人手樊洪浪,脚踏混波,皆死于非命。”这样的情景实难让人想象他们之间的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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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的男主角呢?许仙视白素贞为天人,为自己最爱的妻子,尽管他听信法海的话去试探白素贞是否为妖,但他却为自己的疑心自责不已,惟恐伤害到妻子。当他得知白素贞确为蛇妖之时,他对她的爱恋却丝毫未减,甚至痛骂法海无情无义,是非不分。故事里,许宣三番五次地怀疑白娘子是妖,甚至主动要求道人教他方法前去试探,当法海告诉他白娘子确为妖时他只是害怕,全无关爱白娘子之意。当白娘子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叫了捉蛇之人前去捉拿白蛇。在捕蛇人被吓走之后,他就前去找法海和尚捉拿蛇妖,全然不顾夫妻之情,更无爱恋可言。虽然后来许宣也皈依佛门,可那是为白娘子赎罪积德吗?如此相比,也就更让人看到故事的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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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青儿。电视上小青为白素贞之妹,随姐姐报答许相公之恩。故事里青青不过是条修炼千年的青鱼,与白娘子同住,后来化身为白娘子的丫头一起在人间游玩。
而那段文曲星下凡,许仕林救母则完全为后人所加。故事里的白娘子被震压雷峰塔后,是“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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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先生当时写这个故事不过是要警示世人切不可贪恋美色从而引祸上身,但就从电视剧上看来,后人完全是感动于白许之间的旷世奇恋,也看出我们的心中存在着那么多的美好。
说了这么多不是想批判这部电视剧是多么的不忠实于原著,只是觉得这个故事的最老版本也理应为我们所知。每部故事的出现都会有它的原因,随着时代的变迁,随着思想的转变,故事也可以让人们按照新的观念去改变,掺加一些美好的心愿一些新的元素也未尝不可。这些不是历史,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想象,添加一些新的东西来告诉人们新的东西,诠释人们新的愿望。当然,在我们撰改这些故事的时候,还是不能完全摒弃原来的故事,至少,对于原著,我们应当了解,好歹那也是祖先们为我们遗留的文化精髓。
而关于白娘子与许相公的故事而言,我倒是感谢后人给他们加了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浪漫爱情。我倒宁愿记住西湖边上的那个白素贞,那个许仙,忘了那为许宣,那位白娘子。我倒宁愿耳边回响的,是那句温柔的“官人”,那句爱怜的“娘子”。我倒宁愿,西湖的水永远歌唱着白素贞与许仙的动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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