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故事之凰鸟 23
(2014-02-16 21:35:11)分类: 一生的故事 |
科尔虽然在养猫这项事业上颇有心得,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会爬树!!
本来驯兽师不会爬树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玛娜娜只要上了树就意味着天下太平,最多拖一只死鸡上去吃不完,静静地悬在半空中发臭,需要拜托园丁大叔上去拿下来。可眼下陡然生变,科尔急得绕树跳脚,刚刚爬上去一米又滑下来,一屁股跌到草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徐知着自眼角的余光中看到玛娜娜伏低了身形,呜呜咆哮着抵近,只能一步步往后退,堪堪站到了一根侧枝的边沿处,脚下踏着不足一握粗的枝节,在微风中起伏不定。
“把刀扔掉!”科尔在树上大喊。
爪哇豹的平均寿命只有20年,玛娜娜虽然在人类的精心照顾下养尊处优,自可延年益寿,但也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岁,而且一向热爱和平,尊重人类,能不干架绝不干架。理论上,只要徐知着不多加挑衅,玛夫人应该也不会一爪拍得桃花开。
徐知着瞥了一眼树下,犹豫了两秒,把刀子托在掌心,慢慢斜过手掌,让刀滑了下去。玛娜娜缩起瞳孔,又往前进了一步,黄金琥珀的眼睛凝聚起视线,闪亮逼人。
徐知着苦笑:夫人,虽然占了您的地儿,但小人真是无心的,你让小人下去可好?
玛娜娜低声呼喝,摇了摇耳朵,表示不满。
艾琳娜听到窗外一片喧嚣起身张望,顿时吓了一跳。
橡树枝杈横出,树冠庞大,一根横枝正探到露台前方,一人一豹凌空对峙,各自绷紧了肌肉,蓄势待发。
“喂!坐下……宝贝儿坐下!冷静!”艾琳娜吓得大喊。
玛娜娜转头看过来一眼,晃晃脑袋,十分不满的呜噜了一声,显然她对这些两脚兽今天的立场十分恼怒,所有人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这真是太让豹子生气了。
徐知着慢慢蹲下身,一手绕到颈后,扯下上身的T-恤,提在手里挑逗玛娜娜的注意力。瑞士高原灿烂的阳光涂亮了他赤裸的脊背,华丽的刺青随着肌肉动作舒展,孔雀摇晃着尾羽,振翅欲飞。
艾琳娜听到身边有人吹了声口哨。
秘书凯特感慨:“真性感!”
艾琳娜哭笑不得:“先想想怎么让你的性感宝贝下来!”
正在说话间树上风云突变,徐知着猛然一扬手,把T-恤兜头罩到玛娜娜脸上,随即起身鱼跃,身体绷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擦着花豹的皮毛掠过,直接从枝头坠下。
艾琳娜失声惊呼,眼看着徐知着从十几米的高处往下急坠,直到离地三尺时诡异的一顿,有如云燕一般灵巧地翻身落地,在草地上站稳了身形。
玛娜娜在树上嘶吼咆哮,挥爪子把徐知着的T-恤扯成一块破布扔了下来。
徐知着嘴角微抽,扬手比了一记中指,拔腿就跑,留下呆若木鸡的科尔和树上抓狂的花豹女王。
“刚刚发生了什么?”艾琳娜目瞪口呆。
凯特摇头:“他会飞?”
两个无比震惊的女人不约而同的往楼下跑,途中遇到同样疾奔出来的夏皮罗夫人。
“你看到肖了吗?”艾琳娜喊:“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摔下去了!上帝啊!”夏皮罗夫人正在二楼算账,窗户的角度不正,只看到了上半场,被吓得够呛。
……“你们找我?”
艾琳娜听到头顶罩下来一个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一个摄像头转移过来,红灯闪了一闪:“你们在找我?”
“你还好吗?”夏皮罗夫人急问。
“没什么!有一点擦伤。”徐知着语调轻松:“我马上到。”
夏皮罗夫人口中喃喃低语,划十字感谢上帝。艾琳娜未及回神,便看到徐知着穿过挑高的门庭跑上台阶……他很快换了一件衣服,看起来整整齐齐,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死地脱生的人。
艾琳娜莫名其妙地想起之前的那句玩笑话:你觉得我好看吗?
徐知着自然是长得不错的,但做人做到艾琳娜那个财势地位,过眼的美人如云,无论多么出色的五官与身形都不再会引起什么惊艳感觉。真正谈得上好看的反倒是一个人的气韵,那种从内而外,浑然天成的风度,极致的洒脱,或者惊人的严谨……所有那些与众不同的人物风流,与外形无关,难描难画。
“酷。”凯丽极小声的感慨:“他可真像个男人。”
艾琳娜失笑,微微眨眼,送出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怎么了?”徐知着站在一级台阶之下仰头问:“怎么都聚在这儿?”
“我的上帝啊!你没有摔坏吗?” 夏皮罗夫人扶住徐知着的肩膀。
“没有啊。我有保险绳,你没看到吗?本来我早就能跳下去了,那只笨猫缠在了我的绳了里,我怕不小心勒死她,只能先跳过她,然后再……”徐知着向夏皮罗夫人解释树上的争夺。
夏皮罗一边口称上帝,一边感慨你真是太幸运了。
徐知着搂着夏皮罗夫人的肩膀说让您担心了,真是抱歉,一边用眼神询问艾琳娜有什么正事要谈。
艾琳娜感觉到微妙的尴尬,只能问道:“你怎么会在树上?”
“我在午睡。”徐知着笑道。
“在树上?”艾琳娜骇笑。
“在树上。我大概是侵占了玛娜娜夫人的地盘。”徐知着无奈。
“是的,你下次可以考虑去那颗棵枝垂樱。”
“那上面全是花苞,我怕把它给碰坏了。”
“那就等花开完。”艾琳娜笑道:“女士优先,把橡树让给女士吧。”
“没问题!”徐知着乐了。
就这样,两只大猫的地盘争夺以徐知着的主动退让为终结,所幸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大家在茶余饭后添了一些谈资。倒是徐知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强行给玛娜娜戴上了定位仪,好随时掌握这只大猫的动态。
夜静更深,艾琳娜结束一天的工作,穿过长长的走道回卧室,沿途的摄像头追随着她的脚步缓缓转向。艾琳娜忽然微笑,抬头问道:“有人在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您有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凯里。”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金头发的。”
“是的,就是我。”小伙子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兴奋。
“肖呢?他已经休息了吗?”
“他去林子里查红外扫描仪了,您可以用无线通讯找他。”
“不用了。你陪我聊会儿天吧。”艾琳娜靠在扶拦边,仰望天井顶部的拱形花窗。
“好啊,聊什么?”凯里雀跃。另一个声音插进来:“我的名字叫戴夫,我也可以陪聊天。”
“没关系吗?肖不会骂你们吗?”艾琳娜好奇。
两个小伙子窃窃交流了一会儿,凯里笑嘻嘻地说:“没有关系,肖说让你不要欺负我们。”
艾琳娜对着摄像头聊了半小时,凯里出卖了马克西姆的历任奇葩女友,艾琳娜安慰了想念女朋友的戴夫,并承诺下周给他三天假。
摩根是个古板的老头儿,他用严格的规则管理这个庄园,从来没有在应急系统中跟人聊过天。而大部分时候艾琳娜不记得,也不需要去记忆那些面目僵硬的保镖们,他们就像一个安全的背景道具板。她本着良好的教养对他们彬彬有礼,关爱有加,但从不记得谁是谁。
但今天徐知着坠落的瞬间让她感觉到生命的存在,那种会让人惊讶惊恐、心跳过速的东西,那种失去就再不会回来的不可复制感。
那个人,他是他,不可替代,不是简历上的一排条目和展望,不是走了这个,总能找到下一个补上的模块。
艾琳娜感觉迷惑,徐知着身上存在某种东西,让他看起来与众不同,他穿着与别人一样的制服,说着同样的话,拥有一样的漂亮肌肉和五官,但他与众不同。
在现代人斯文有礼的表相下,有些罕见而独特的东西在他身上流动着——他像个男人,不是现代社会里模糊了性别的男性存在,而是那种极为原始肆意的男性意味:乐观、强悍、爽朗、强烈的进取心、旺盛的生命力,不畏挑战,勇于承担……他从缅甸的密林里走出来,收敛了一身华丽的皮毛,站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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