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遗物

作者|定南针

两个姐姐整理母亲的遗物，一边整理一边哭，母亲一向干净利落，衣柜里的衣服叠放得有板有眼，整整齐齐，一层是内衣，一层是春秋天穿的衣服，一层是冬天的衣服，一层是夏天的衣服。

都被整齐地码放在衣柜里，绝大部分是母亲根本都没有挨过身的新衣服，母亲勤俭一生，所以哥姐们给买的衣服她总是舍不得穿，所以那些高级的外套甚至还没有拆封，被母亲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衣柜里。

就是袜子也被母亲叠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新的放在一边，旧的放在一边，整洁得如同部队的床头柜。

其中一件是大姐给母亲买的黑色貂皮大衣，母亲只有过年的时候穿一下，平时根本舍不得穿，这件貂皮大衣兄弟姊妹六个都印象深刻，这次两个姐姐整理时，看到这身大衣，被母亲用塑料袋整个罩在里面，崭新如初，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是母亲生前最为珍贵的一件衣服，母亲一直没有舍得穿，每到春节才穿会儿，没承想母亲再也穿不着了，再也没有机会穿了。

一次春节全家人聚在一起，大哥为了激励女儿好好学习，风趣地对女儿说：“你作为咱们家的长孙女，现在好好学习，长大了有本事了，参加工作了，给奶奶再买件貂皮大衣。”女儿会心一笑：“好，好，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了用自己的工资给奶奶买一件。”

当时还逗得全家老少开怀一笑，母亲也笑得合不拢嘴：“奶奶可等着你了。”这是四年前的一次承诺，不曾想母亲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没有等来长孙女给她买一件貂皮大衣。

看着这件母亲生前这么喜欢的一件大衣，我也是百感交集。母亲非常爱惜，尽管买回来有七八年了，但这件大衣跟新买的没有什么区别，一点褶皱也没有，崭新如初，皮毛光亮，轻轻触摸丝滑无比。

母亲非常爱干净，不仅从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衣服可以看出来，就是自己的铺盖被褥也被整理得一丝不乱，母亲向来不睡懒觉不管起多早都把被子叠好，床单铺展得一点褶皱也没有。枕巾平铺，鞋架上的鞋子也整齐划一地码放在每一层。

母亲一生好习惯，物品摆放有序，自己的房间也收拾得一尘不染，每次我们回老家过年，母亲早早地就把房间清扫一遍，前些年还把我们的被子都拿出来给晒了一遍，迎接我们春节回家过年。

这些所有的一切以后也不会有了，回家过年，回家看妈成了过去式。没有妈了，再回老家就是一种亲情的团聚了，缺少了一项最最核心最最重要的内容：看妈。回家喊妈找妈，也不复存在了。

母亲忙碌的身影、穿梭于房前屋后的身影，不把后备箱给我塞满决不让离开的场景也不会浮现了……

看着眼前母亲的一件件遗物，想着与母亲在一起的场景，让我肝肠寸断，还有母亲在我这里小住的那段时日里，穿着还不到半天的棉拖、给我留下的搓脸油、还有那床蚕丝被……

都给了我无尽地怀念，也让我悲痛万分，母亲啊，好舍不得你离开，好舍不得你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