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脉脉”还是“默默”

                                 黎传 绪

    人们经常会用到“含情脉脉”这个词语，但是有不少的人错误地写成“含情默默”。造成这种错误的原因，估计有两个：一、因为“含情脉脉”是表示用眼神而不是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所以就写成了“含情默默”。因为，“默”的意义是不说话、不出声。如默读、默写、默哀、默许等，叠词“默默”的意义也是如此，如默默不语、默默无闻。二、不少的人只知道“含情脉脉”这个词语的读音，却不知道究竟是哪几个字，更不知道“脉”字也可以读成“mò”。

   “脉”字有两个读音。读“mai”时，指血管。如动脉、静脉、脉搏。读“mò”时只能作叠音词“脉脉”，表示用眼神默默地表达情意。如：她倚着窗户，脉脉地注视着逐渐远去儿子，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脉脉”和“默默”的共同之处是两者都表示不说话、不出声。“脉脉”和“默默”的区别是：“默默”只表示不说话、不出声，“脉脉”除表示不说话、不出声之外，更有用眼神表达情意的意思。

    古人很早就用“脉脉”表示“眉目传情”的意义。汉代的《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描写牛郎和织女隔银河相望，只能远远地凝视，只能眉目传情，却不能倾诉柔情蜜意、互诉相思之苦。“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译：河水清而浅，相隔一水间，眉目可传情，只恨不能言。）温庭筠的闺怨词《梦江南》运用“脉脉”则更为精彩。全词如下：“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都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萍洲。”

（译：梳头洗漱，修饰打扮

      天天盼郎，望眼欲穿

      孤独上高楼，倚栏远眺

      大江接天涯，奔流不息

      百舸千帆已经过

      无一是郎又奈何

      夕阳余晖，脉脉含情

      滚滚江水，悠悠而去

      当年分手时，白萍开满江中洲

      风景正依旧，可怜思郎断肠人。）

      以上两例，如果改为“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斜晖默默水悠悠”，岂不是既“无声”又“无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