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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赶考(小小说)----吴占夫

(2021-07-04 15: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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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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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城老翁

分类: 小小说

             蒲松龄赶考(小小说)

                             吴占夫

 

                     

有一年秋天,蒲松龄在前往济南府应试的路上,结识了两个赶考的书生,他们便结伴同行。这两个书生,一个姓王,另一个姓李,都是金鞍骏马,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王、李二人见蒲松龄骑着个精瘦的小毛驴,穿着一身半旧的蓝粗布衣服,样子十分寒酸,就有些瞧不起他。二人言谈之间,处处冷落蒲松龄,而蒲松龄却一点也不在意。

傍晚,他们同在一个客店里过夜,天还未明,便又匆匆上路。谁知因起得过早,以致走了十来里路程,天色仍未放亮。厚厚的云层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星光,四周一片漆黑,难辨路径,只有溪水伴着秋虫鸣叫,在轻轻地流淌。王、李二人感到无聊,便商量着对诗文来提提神,解解闷儿。

二人斟酌再三,决定以早起五更有感为题赋诗一首。只听李生道:王兄,我这里占先了:行行复行行,请续。王生道:李兄,我这里也有了:十里天未明,如何?说完,乐得手舞足蹈,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

只对了两句,往下便对不上了。二人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地想了许久,无奈江郎才尽,怎么也想不出下两句来。

蒲松龄看着他俩的窘态,不禁暗自好笑,便道:二位仁兄,我与你们续上下两句如何?二人慢吞吞地道:……请道来。

蒲松龄在驴屁股上加了一鞭,遂吟道:不见青山色,只闻绿水声。

两个书生闻听,不禁咂嘴叹道:妙极,妙极!仁兄大才,本科势必让仁兄夺魁了。黑暗中,蒲松龄微微笑了笑,没有言语,他抖了抖缰绳,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途结三友,儒冠锦袍,结伴向济南进发。

张历友二十来岁,民间怪事传闻却知道的甚多,这不又讲起笑话来了:有一新泰姑娘嫁给东邻孙志高。过门这天,娘家哥当送客,下午辞行时,妹妹问吃得如何,哥说:甭提了! 喝的曲阜酒是好酒,但酒里掺上水啦!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便想出出这口气。晚上新郎官要进洞房时,新娘子说出这么一句诗:曲阜酒淡似水,淄川坛盛!要新郎对下句。这下可把孙志高难住了,一夜没对上,回书房单个睡了。希梅、松龄听了都笑起来,细细琢磨,觉得有意思,要帮这新郎官解围,还真得动番脑子。静默一阵,蒲松龄猛地悟出了里头的奥妙,说:这四句话是用四个县名组成:曲阜县、泗水县、淄川县、郯(tan)城县。希梅受到启发,转身细想片刻,笑着说:新泰女怕日照,手光捂腚!也是四个县名拼成:新泰县、日照县、寿光县和武定县,再把它们上下联起来一念,既对仗,又巧妙。

此时,玉兔从东南山里升起,高悬中天,张历友不时观望着,吟咏道:皓月当空,反托玉盘观地理。后边的两位哥哥听了细细品味,真是脱出了一般俗套,不错!下句如何答对,才更出奇制胜呢?两人搜肠刮肚也未找出适宜的妙句,张历友得意非常。

                       

这天傍晚,三人临近了泉城城郊,在那皎洁的月色之下,眼前闪出一片荷塘,荷花虽大都败落,露出残相,但还有几株冲破水面挺然傲指青天的荷苞。三人驻足池畔,观赏玩味起来。看到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上有半截红润,蒲松龄自言自语道:这荷苞像支笔,笔尖上又沾了朱红。李希梅素日学习扎实,反应机灵,松龄的话如石击清潭,立即在心中荡开,遐想涟漪: 荷花苞像一支朝着苍穹的竹笔,笔尖上带着鲜红的颜色;再仰望夜幕,天上的月轮像反托起的玉盘,观望着大地。好,历友,前日你曾出一上联: 皓月当空,反托玉盘观地理。今日对上:芙蓉出水,倒提朱笔点天文。真是绝无仅有的妙对!历友、松龄都惊喜地叫好。

来到历城县,他们在一家店铺前要了一壶茶,正在休息打尖,见一位穿长布衫的中年人从那边走来。不知这人在痴想什么,差点撞在他们的行李卷上。他愁眉紧缩,看着这三位读书人,不由地叹了口气,说:不公,不公,教了一年学,只给半年薪,唉……”张历友听他这么说,便知他是一教书先生,于是谦恭地说:请老师喝杯清茶吧!那人拱拱手说:请,请,我叫李文章,在一富户家教了三四个学生,两个月八吊钱,目下整整一年。我本想以教书度日,可俺爹娘总叫我辞了教书,赶考求取功名。我可真吃够了考场之苦,不考吧,爹娘以性命相逼,无奈,只得辞去私塾差使,准备应考。东家却大为恼火,只付给半年酬金,我一气之下告到县衙,谁知这历城县令把我当成骗人的庸才,当场用诗文考问起来。

三人听了,兴趣颇浓,笑着问:他怎么考问你 ?他说:县令出了个上联:我一盏纱灯四面纱,辉辉煌煌,照亮东西南北。这下联也实在难找,又在大堂之上,堂威之中,绝非易事。他叫我退出公堂想三天,等送上下联之后,再作理会。蒲松龄正吃着玉米煎饼,喝着清茶,微微笑着说:对此联也非难事,你这就回去,对县爷说:我三个学生八吊钱,辛辛苦苦,熬尽春夏秋冬。李文章茅塞顿开,马上转身进了衙门。不到一个时辰,他就高高兴兴、挺头竖脑地出来了。见到这三位兄弟,极有精神地说:我说出这下联,县太爷被吓住了,立即拍案叫绝,说十天之后给我要全酬金,还催我快准备省府赶考,他在这里听我的佳音。

 正好,我们同行。四人都乐起来了。

                     

一行四人来到贡院门前,几千名考生,有锦衣子弟,有布衣寒士,还夹杂着几十名黄胡子宿儒老生。不管是绸缎蓝衫,还是粗布衣袍,内里都鼓荡着一个愿望:乞求上苍,保佑我榜上有名。终生成败,在此一举啊!四人也里里外外地做了两天争冠夺魁的准备。

李文章自临近考试时,就神思恍惚,说话语无伦次,有时像木偶一样迟迟钝钝。历友实在憋不住了,关切地问他:老兄,你莫不是病了?若不早医,会耽误进贡院的。李文章霍地从床上站起来,急忙双手作揖:唉呀,求求你,千万不要再提贡院二字了!历友又急忙劝说:有病进不了考场,岂不是空来一趟?李文章在他面前跪下了:你再提这个字,我就给老弟叩响头了。这下可把历友、希梅惊得不知所措。躺在另一铺上的蒲松龄正在发高烧,他突然得了肠炎,腹泻,疼痛不止。

见李老兄这么谈考色变,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李生头颅捣地,放声哭嚎起来:我从吃下娘的奶头子,至今考了九次啦,只因学疏力拙,哪次不是名落孙山? 上两次都是晕倒榜前……”蒲松龄勉强支起身子,下床劝说,谁知越劝,他哭得越痛。哭声惊动了店主人,主人闪进门咋呼起来:半夜三更嚎叫什么,再叫唤,就休怨我不客气了。接着朝这边三人招招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店主人出去拉买卖了,我是替他看家的。这店里每年秋要接各方来赶考的秀才,可也邪了,每年秋考,非在这里死个落榜生不可。

今日,这个哭叫的老考生想必是着魔了,得赶紧想个解救办法,要不……”三人听了,不由吃了一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只听那内房的后窗地响了一下,李文章从后窗跳出去了!救人要紧,蒲松龄他们追了出去,只听到一声惨叫,李文章跳进井里了!蒲松龄首先摸到了井桩石,慌忙招呼历友他们,店内的人也赶来,忙活了半天,把李文章的尸体吊了上来。

几日以后,济南通淄邑的古道上,历友、松龄、希梅三人在尘埃中缓缓移动,一步三叹。来时满怀豪情,一路诗词一路歌,归去却是愁云惨淡。父老乡亲们的村头翘盼,将是他们心头最大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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