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雅站在高高的宫墙之外,微微闭上眼,照射在身上的阳光让她感觉层层暖意。决定她一生的赌博就在今天,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的抓紧裙摆。
“你找我。”像是一缕从天上落下来的阳光,那份洒脱更增添了他的耀眼和明亮。提雅目不转睛的看着阿诺泰来在身边。
“是。”提雅抬眼看他,散发着清凉的年轻军官平静似水。上善若水,至刚至柔,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能将两者完美结合。呵,提雅暗笑,这就是阿诺泰。独一无二的阿诺泰,总是那样从容淡然。可是,今天之后,你还会吗?真想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什么事?”阿诺泰注意到提雅身旁的老妪,那是个上了年龄的仆女,岁月的风霜已经爬上她的脸庞,双鬓依然斑白。她恭顺的低下头,举止拘谨得体。
“是你一直期待的。”提雅看着他。依然是那双清凉的眸子,平静的背后仿佛蕴藏无尽的波澜,击打着她柔软的内心。
“哦”,阿诺泰垂眉沉吟,抬眼顾及的看着提雅身旁的老妪,“那个女人。今天?”
“对,”提雅轻笑,注意到他的顾及。她转过头,吩咐道,“你去把东西直接送给塔林公主,然后自己回去好了。我和司令官还有些事情要谈。”
“是。”老妇人依旧低头,轻声应着,转过身离开。
阿诺泰注视着老妪离开,弯角处,似乎脚步过急,老妪脚步踉跄了一下,阿诺泰心中一动,正要张口询问,却听到提雅嫣然一笑,“我家的老仆人,没见过世面,让司令官见笑了”。
“是这样,”阿诺泰皱皱眉头,漂亮的眼眸透着危险的气息,“你和塔林很熟?”
“是,很谈的来”,提雅了解咄咄逼人的目光带着警示,她故作不见,薄唇轻抿,“大概是我们有缘吧,所以,”她仰起头,凝视着阿诺泰的脸庞,“我们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比如司令官……”
“提雅,”阿诺泰脸色一变, “塔林不是你能碰的,你应明白。”
“呵,”提雅笑的邪魅,“是吗?不过,塔林公主身边恐怕还轮不到我。我,”她靠近阿诺泰身边,弯起清秀的眉,修长的指尖伸出,轻轻摇动,“不会愚蠢到帮助自己的情敌。或许,现在,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阿诺泰默然,澄清的双眸带着凝重。“提雅,射出的箭是收不回的。你可想好?”
“是,如同泼出的水,已经落入尘埃就难复往日的洁净。”提雅轻轻点头,凝望那双明亮的眸子,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她心底泛起慌乱。她骄傲的艰难迎上,目光中带着执拗,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意。“但是,我绝不后悔。”
“好,我们走。”阿诺泰轻叹。提雅的固执并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不然就不会越走越远。提雅松了口气,嘴角浮出笑意。
郊外的森林,清新而僻静。提雅策马幽幽的行进在青青的碧草之上,来到一个高高的山坡之上,她勒紧缰绳,停住身形。阿诺泰紧随其后,心中暗自思忖。一路之上,提雅并不开口,只是沉默的向前,阿诺泰也不问,紧紧跟随。来至郊外,阿诺泰的神经随即紧绷起来,他清楚提雅的手段,小心的观察着周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穿过层层密林,清冷的微风拂过,阿诺泰心中加倍警觉起来。
“看,好美。”提雅望着眼前的美景,显得异常兴奋。她转过头,眼含秋波,静静看着眼前俊俏的军官。柔柔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修长伟岸的身影焕发出逼人的神采,明亮清澈的眸子如同清泉般,清凉而静谧,那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撩拨着提雅的心。“你还从来没有和我一起看过风景。”
阿诺泰缄默,眉宇间却溢满疏离的淡漠,依旧清冷。
呼!提雅并不介意,长长呼出口气,望着前方幽深的河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们谈谈吧,阿诺泰。”她翻身下马,径直来到河边,在一块大石站定,安静的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阿诺泰的脑中飞速旋转着,尽管已经安排好人远远跟着,可是,凭借他的直觉,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了。聪明如提雅,狠厉如提雅,他想得到的,提雅必然也猜的到。他压抑住这种奇怪的感觉,来到提雅身旁。以静制动,也许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满目的青色引入眼帘,青山、树木、河水,风声、水声、鸟鸣,触吸着一股清泉般清澈的空气,轻抚着两个不平静的心灵。
“阿诺泰,”提雅待他来在身旁,长久沉默后,方开口道,“你看。”
阿诺泰抬眼,目光顺着细长的指尖看去,舒缓的河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沙石安然的静卧其中,透着柔和。
“听说过两颗沙粒的爱情吗?”提雅轻轻说着。
阿诺泰看向她,静静不语。对于提雅,他的感情很复杂,痛恨而点滴的怜惜,却从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女子,心思缜密,手段毒辣到让人心寒。
“很久很久以前,在寂静的海底躺着两粒沙。他们相距两尺。一粒沙爱上了另外一粒。水下风平浪静,沙粒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她知道有自己爱的沙可以让自己凝视,不用管水面上的一切变化,沧海桑田。”提雅的眼眸含着柔情,倾诉着。
“潮水涌来,海底的沙粒冒出了一个念头:要到自己所爱的沙粒面前对他说爱他。于是沙粒开始了漫长的旅途,她一点一点的滚动,不放过任何一点的动力,不管是细如发丝的暗流还是鱼们缴起的微弱漩涡。每当有这种力量时他总是觉的很感谢上苍。”
阿诺泰伫立不动,俊美的脸庞上略带忧郁的眼睛,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
“当潮水再一次将沙滩的脚印抹掉,沙粒终于来到了意中沙的面前。沙粒终于决定开口,然而当沙粒决定开口时,一股水流涌来,她知道他被一个贝壳捕获。她痛苦而充满期望的等待,终于有一天,贝壳打开,她深爱的沙粒已是光彩夺目的珍珠,镶嵌在国王的王冠上。美丽的珍珠在王冠的顶端看着百官朝拜。海底的沙粒开始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一天,沙粒和其他石头泥土等一起被扔到了一个酷热的罐子里。这时她才发觉自己原来是一粒金沙。很快,她和其他的金子被融合到了一起,炼成了一块金砖,金砖被做成了一张唱片。漫长的岁月等待,她终于有机会看到高高在上的他,眼中充满喜悦。但是,很快她悲哀的发现,无论怎样努力,她和他始终只能相望而无法真正靠近。也许,他们从来也未曾靠近。寂寞的黑夜,幽幽的叹息,两颗沙粒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似乎始终是那两尺的距离,仿佛他们一生一世都跨不过。”
“这就是两颗沙粒的爱情,”提雅看着他,“正如你和我,无论靠的多近,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永远无法靠近你的心,永远是两尺的距离。对吗?”
阿诺泰淡然的笑,“你从来都不懂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心灵相通。两个人在一起,有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也许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读懂对方。”
“但是,太后呢?你查过早年的案卷了,潘娜娘娘是怎样的人,你该清楚。等娜拉的王位稳固,她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你。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真的看不透?”提雅眼中水波颤动。
“身为耶所托的军人,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我改变不了,也不想管。”
阿诺泰心中叹息,口中却不愿在提雅面前显露出来。这件事情,他何尝没有想过,自知目前已是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当日南塔瓦狂怒下的言语已然让他更加明了。以他的军功以及地位,眼下内外形势不明,尚可相安无事。但是一旦娜拉地位稳固,外患解除,太后和一些皇室贵族首当其冲要消减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势力。每每念及此处,阿诺泰心中波涛翻滚。即使是娜拉不愿,恐怕也难抵太后和朝中的大臣悠悠之口。倒不是舍不得名誉和地位,反倒是和娜拉的感情会受到怎么影响让他忧虑不安。今日,提雅提起此事,正中阿诺泰心事,足见这个女子的才智,可惜……
“听到关于你的流言吗?”提雅望着他,“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懂。”
那澄明的眸子腾起一阵引人辛酸的雾气,随即变的清明,“河水会因掷入水中的石头而改变方向吗?”
“啊!”提雅诧异,“不能。”
“会弄脏了它染上污垢吗?”
“……”
“所以,”阿诺泰淡淡地笑,“只要有自己的方向和目的,何必管别人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那些人爱说,让他们说去好了。”
“是吗?”提雅哑然,聪明如她,看得出阿诺泰淡然微笑的脸庞的后面,有着她不懂的伤痛。
她凝视着他,青山绿水间,一抹赏心的蔚蓝柔柔的温润自己的眼,修长而俊逸的身影潇洒而飘逸。越看心中越是放不下,沉默良久,她沉吟道,“阿诺泰,如果,先遇到的是我,你会爱上我吗?”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娜拉。”阿诺泰摇头,提及娜拉,言语不由放的温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提雅看在眼底,顿觉苦涩。如此温暖的微笑,让她想到轻柔的白纱,从指间轻快划过,不及保留一丝温度,就飞快越过她的肩头随风而过,落在身后的不知什么地方。“好狠的心,连句假话都吝啬给我。如果我交出那个女人和那封信,你,你会原谅我,甚至,接受我吗?”
阿诺泰依旧摇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艰难,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今若离爱者,无忧亦无怖。”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里,
似乎掠过一抹暗光,但随即又恢复成那清清冷冷的模样,神情如霜似雪,仿佛结了层寒冰一般,无人能近。“提雅,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
“今若离爱者,无忧亦无怖。”提雅喃喃自语,“你的心里真的这样想。”短短四句话,既是阿诺泰对她对权势贪恋的警告,也是对自己感情的拒绝。
“是,”阿诺泰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提雅的脸色顿时苍白,她怔怔的望着阿诺泰,紧紧咬住嘴唇,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手指微微发抖,断断续续的说:“在你的心里,我是个恶毒又自私的女子,不论我怎么努力,也永远比不上娜拉。对么?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爱你,难道你,你……”她定在那里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潸然而下。
“爱?”阿诺泰神情黯了黯,脱开提雅的手,微微退后,“执着于名利,活在恩怨之间,恐怕再纯净的灵气也无法洗净内心。提雅,我问你,午夜梦回之时,你的良心可安。巴颂、南塔瓦、潘春,还有,许多被你杀死的人,你的梦中可有他们?你这样的爱,什么样的人才承受的起。”
提雅蹙起眉头,欲开口,却被阿诺泰拦住,继续冷声道,“提雅,你可懂的适可而止,多说无益。”
“你会后悔的。”提雅凄然,俏丽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阿诺泰转过头,不再看她,背后嘤嘤泣泣的哭声让他心中郁闷,拂去心中点点的怜惜,他清理自己的思绪。“提雅,希望你兑现自己的承诺。”
片刻之后,提雅缓缓抬头,紧咬朱唇,她止住哭泣,轻拭泪痕,神情由哀怨转为平静。“好,”她咬紧牙关,“我们走。”阿诺泰,既然你错过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那么,不要怪我无情。
穿过茂密的树林,踩上曲折的林间小路,绿荫掩映之处,一幢幽静的建筑映入眼帘。
提雅款款而行,来在房前。“到了,她在里面。”言罢,抬脚推门而入。
阿诺泰环视四周,周围一片宁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军人的直觉和敏感使他感觉到空气中刀剑的味道。还好,那拉其他们跟了上来,就在附近。他放下心来,转身进入屋内。
没有人!阿诺泰有些惊讶的望着依靠在窗台前的提雅。温和艳丽的微笑挂在娇艳的脸庞,刚刚哀伤已是荡然无存。
“变得好快!”阿诺泰心中暗自鄙夷自己刚刚泛起的点点怜惜之情,真的是荒唐。等等,为何她笑的如此诡秘。背后的空气透着危险,阿诺泰悚然警觉,手指不动声色的向腰间摸去。
“别轻举妄动,司令官。”熟悉而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诺泰敏锐感觉到腰际被什么东西顶住。“台吉!你……”他震惊的张大眼睛。
“是,正是下官。”身后的人伸手将阿诺泰腰际的佩剑解下,士兵们将阿诺泰围在中央,冰冷的长剑架在脖颈。
“为什么?”阿诺泰眼中流露出愤怒和惊讶。那是曾经以为可以肝胆相照的兄弟。
“对不起,司令官。”台吉站立阿诺泰面前,不敢正视那含着怒气的眼眸。“索菲亚伯爵,他,他救过我的全家。”
“所以,”阿诺泰冷笑,“为了报恩你宁可私通敌国,背叛国家。”
什么!台吉猛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提雅,颤声道,“我没有,伯爵明明说,他……”他骤然止住,目光呆滞,停在那里。
“台吉,没想到,第一个让我知道背叛是什么滋味的人,竟然是你。我曾经信任的兄弟。”俊美颜容有着微微怒火。果真是他。生平第一次,他尝到被自己信任的兄弟背叛的滋味,那灼心的痛传遍全身。“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司令官,”台吉呆呆的望着他年轻英俊的上司,曾经关切的目光还在吗?“兄弟!”我还能是吗?你的兄弟!台吉心内恐慌,只觉得阿诺泰的目光如同利剑刺透他的心。很痛!
“台吉,一直都是索菲亚伯爵的人。”提雅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正要作答的台吉,犀利的眼神扫过阿诺泰因气愤而晕红的脸庞,“我的司令官,不要奢望有人来救你了,台吉已经将那拉其成功的引开。你,太大意了。”
“你,”阿诺泰清亮的眸子怒火燃烧,“一开始就不打算履行承诺。”
刚刚山间的柔弱仿若昨日,提雅!好个提雅!如果你身为男儿身,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不错,”提雅颔首,目光中尽是得意,她靠近阿诺泰,“司令官的想法恐怕也是和我一样。假使,你见到那个女人,恐怕接着我就会被抓起来,对吗?”
“是。”阿诺泰尽力压抑住满腹愠火,冷瞅着她,暗中摸向后腰。临来之时,他在腰带中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我还是上了你的当,或许,你根本就不曾有什么证人。”
“你错了。”提雅靠的更近,“其实,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那个女人,你见过。”
阿诺泰一怔。见过,什么时候,怎么?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聪明如你,难道猜不透吗?”愣神间,提雅已与他尽在咫尺,四目相对。
提雅身上淡淡的香气袭来,阿诺泰微微蹙眉。猛然间,心念一闪,“难道是今天跟随你进宫的那个老妇人。”将匕首紧紧握在掌中,阿诺泰心头稍定,明亮的眼珠盯着她。
“聪明!”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提雅心中暗赞。“猜猜她现在哪里?在索菲亚伯爵那里,”她伸手轻抚阿诺泰制服的纽扣,笑容间还流露出一丝微微的得意。
“尊贵的太后,当年为了能让自己的丈夫当上王位继承人,不惜勾结拉达普设计将王子和诗通公主的私情曝光,甚至诬陷他私通敌国,害得他白白失去了王储的地位。真得很卑鄙,对吗?”提雅看着他的眼睛。
阿诺泰不语。不错,他也没有想到太后会是如此之人。索非亚疯狂的报复,既源于他的野心,也与之有着密切的关联。他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堂堂正正的王位继承人,如果不是太后,身为王位第二继承人的娜拉因王怎会登上王位。太后,阿诺泰心中轻叹,名誉和地位真的值得如此付出。
“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竟然杀人灭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个送信的宫女逃脱一劫,而她的家人却……”提雅幽幽说着,目光变得犀利,“无辜的孩子、老人、女人,她都没有放过。真的很可怜!和潘那相比,我是否还算善良?”
“如果这件事情被公布于众,娜拉还会安之若素的坐在王位上吗?内阁会不会因此要求她退位呢?”提雅笑容舒展。
“你,”阿诺泰静静待她靠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声调忽然提高,猛然肘击身后的兵士,急步上前抓住提雅的手腕,明晃晃的匕首横在提雅粉嫩的脖际。面对形势的逆转,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司令官!”台吉抢在前面。
“让他们退下,否则杀了她。”
“这,”台吉抬眼看向提雅,手足无措。他有心成全阿诺泰,却顾及提雅。
“台吉!”提雅目光往下一斜,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真的锋利无比,微微一笑,扬声道,“听我的命令。这里一切交你处置。如果司令官敢动手,不需要顾及,开枪射击。”
“什么?”台吉及在场的兵士大惊。
“你!”阿诺泰双肩微颤。蓦地,他明白了提雅的意思,就算死,她也打算和自己一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咬牙威胁。
“那就动手吧。”提雅夷然不惧,反而把脖子往刀锋上靠。
“你……”
阿诺泰陡然一惊,抬手后退。
“台吉,还不动手。”提雅扬声断喝。台吉如梦初醒,几个士兵涌上将阿诺泰围在中央。
“你,真厉害!”阿诺泰咬牙,扔掉手中的匕首,面前是黑洞洞的枪口,自己还是识趣一点的好。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阿诺泰双手缚住。
“谢了,虽然这样的夸奖并不心甘情愿,”提雅笑着来在阿诺泰面前,“司令官,不要再反抗,这样你可以少吃些苦头。”
阿诺泰一语不发,冷冷转过头。
“你们下去吧。”提雅冲台吉众人挥手。
“这,”台吉踌躇。他已是走的太远,还可以回头吗?
“怎么?”提雅冷冷道。
“是。”台吉知道这个女子的厉害。刚才的一幕仍他心有余悸。他默默看看一旁的阿诺泰。即使如此险境,那秀挺的脊背仍然笔直的挺立,神情仍是往日的淡然冷傲。司令官!台吉心中默念,对不起。
“阿诺泰,”待到众人退出,提雅方转过身,缓缓而来,“别怪我,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提雅周身淡淡的香气,让阿诺泰皱起眉头。双手被缚,只能微微退后避开提雅的指尖,一双黝黑沉静的眸子仍是盯着眼前的眉梢带笑的女子,静静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提雅移步向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获得权力,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好委屈你。”
“什么?”
“委屈你暂时住在这里,等索菲亚伯爵登上王位,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就凭一个宫女的证词,你们未免小瞧了王储和大臣。”阿诺泰剑眉微蹙,闪身退后,想要拉开和提雅的距离。
“不仅这些,没有了猜让,又来宋卡。见过索菲亚和宋卡达成的协议吗?割让了边境的大片土地,还有海上,很多。我敢说,你看了,一定会很心疼,说不定,会一枪杀了宋卡。这个人真的很强悍和贪婪。”提雅调笑,趋步上前。
“真的无耻之极!”阿诺泰惊讶的目光立即转为震惊。避开提雅,后面就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靠的太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的到。
“提雅,不要太过得意,自信和自负只是一步之遥。”那乌黑清澈的眸子里正翻滚着惊天的骇浪,仿佛要冲堤而出,吞噬了她的精魂一般。“
“是吗?你总是那样骄傲,即使到了这步田地也不服输。”提雅不以为意,“让我来告诉你,今天下午,宋卡王子就要去参观耶所托的军事演习了。索菲亚伯爵安排了一场好戏,可惜,你看不到。”提雅看他,只见他的脸色因为气愤而变得晕红,如水的眸子含着气恼又带着几分忧郁,这样的神情,竟是如此诱人。天下竟有这样的男子。她忍不住伸手想抚摸那俊美的脸庞。
阿诺泰陡然全身僵硬,身后是厚厚的墙壁,双手被缚。他迅速别过头,闪身躲开。那拉其,你还真沉得住气。台吉可曾抓住?临行前,我是如何交代,告诉过你只是引蛇出洞,你竟然木讷迂腐到这种程度,但凡你灵活一点,我怎会尴尬到如此境地。阿诺泰心中暗自恼怒。。
提雅扑哧而笑,发现那总是淡定从容的清亮眸子竟然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修长的指尖划过优美的脖颈,白色的衬领,蔚蓝的军服,一丝不苟的着在修长的身躯,刚健而俊美。“你也会害怕么?这么楚楚可怜的眼神。”提雅戏谑。
文章写了出来,现在却是战战兢兢,我尽力而写吧,请大家评鉴。只是一点,文章的尺度,我会把握,请大家放心,不会超过大家的底线,虽然这章的确是过于符合艳遇的味道。偶然看到两颗沙粒的爱情,取部分改之,但愿用在文章不是牵强。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让我重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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