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承诺重千金
立秋,入夜。潇潇秋雨覆盖京城。我凭窗伫立,一丝凉爽沁入心扉。遥望这无边夜海,在这灯火朦胧的时刻,我心中涌起思潮万缕……
十年,弹指一挥间。父亲的眼神,母亲的叮咛,恍如就在眼前。“东子,你一定要答应我,把孩子培养成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放弃。”那一年,在母亲的病榻前,我含着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妈妈,您放心去吧。我会的,一定把您的孙子培养成人!”
北京的西南,五环外的卢沟桥,有一个叫做漫水桥的地方,由东向西的公路北面,有一片墓碑如林的山坡,是回民公墓的所在,父亲和母亲就合葬在那里。
北京的东南,五环外的通州次渠,我如今就居住在这里。从这里到卢沟桥,路程大概需要近三个小时,立秋这天的一大早,我就带着孩子踏上了开往墓地的公交。我是带孩子去祭拜父母的亡灵,我要让孩子亲口告诉他的爷爷和奶奶,他已经长大了,并且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没有辜负老人家对他的期待。
由于今年雨水较大,父亲和母亲的墓碑前后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我的心情也因此而慰藉不少。
站在父母的碑前,我告诉儿子:“爷爷和奶奶去世的时候,你还不太懂事,由于那时爸爸让他们操过不少的心,所以,爷爷和奶奶最关心的就是你了。你不知道,奶奶临终前,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你,嘴角含着的是无奈而又痛苦的微笑。”
一米七八的儿子健硕靓丽,青春的面庞可爱至极。只见他表情严肃,恭恭敬敬地站立在父母的碑前,眼睛里浸满泪水:“爷爷,奶奶,我来看望您们了。请您们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将来还要考研究生,我要让爸爸妈妈生活得更加美好。”
望着懂事的儿子,我心中顿感欣慰。十年来的艰辛与磨难,十年来的等待与担心,在这一刻都如同天边的浮云,缓缓地向远方飘去,飘去……
哦,爸爸妈妈,请您们放心安睡吧!儿有千言万语要向您们倾述,您们坟上的勃勃青草代表着我的心迹。
那一句重千斤的承诺,那一句承诺重千金!
2010年8月7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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