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回老家,和老母亲吃了顿饭,聊了一会,我看母亲有点打瞌睡,就劝她回房里睡会,等母亲躺在床上,我在床沿上坐着,和母亲再聊一会,母亲有一茬不答一茬的,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看着母亲那布满皱纹的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我想这老妈子啊,辛苦劳碌一辈子,如今儿孙满堂了,早该享享清福了,可她就是闲不住,总要找点事做,忙活忙活才舒服的。
母亲和三哥住,当年父亲已经给他三个儿子建造了三栋各二层的楼房,父亲的意思是每个儿子一栋,这是老父亲的意愿,也是中国式的父母的愿望,农村的父母总得要给自己的孩子建造一座楼房,城镇的父母也要给孩子一套房子。大哥的两个孩子各自成家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孙子,楼房依然加了一层,并全新装修了,大哥和嫂子在家带孙子,日子过得平凡而踏实;二哥呢,一直从事汽车运输生意,挣了点钱,自己从新建造了一栋四层的楼房,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工作,小儿子是个混世魔王,好吃懒做,是个令人头疼的主儿!这也是我二哥纵容的结果,每次回去我都劝他,对这个儿子一定要严格,曾经找人帮忙送到全寄宿学校去学习,结果没读一半就自己跑回来;三哥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在家里搞一些养植,开挖鱼塘,在塘基上种果树和蔬菜,有时也养猪养鸭。三哥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超生一个,被罚了不少钱,让人欣慰的是,这三个孩子很懂事,学习成绩很好,都考上重点中学。唉,三哥的压力也很大的,三个孩子几乎同时读大学,要花不少钱啊!
大哥和三哥的楼房是并排着的,三哥是前座,大哥在后座。大哥的楼房旁边,就是一条小溪。隔几座楼房,就是我们的小学旧址,这条小溪,是流溪河的一支小分流,蜿蜒流过小学和我们的村子。
就是这条小溪,曾经给我留下多少欢乐和回忆!
就是这条小溪,也承载着我成长的足迹。这条曲折蜿蜒的溪边小路,曾经是我们跑步锻炼的路径,那时我们的小学没有运动场,上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就带着我们沿着这条小路拉开跑步,就像拉练一样,边跑边喊一二。跑几圈之后,回到校门楼前的空地上,分两列中队做其他的运动,我们的好体质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就是这条小溪,它两边的水薨树,也曾经是我们儿时淘气的乐园。放学了,几个小伙伴结伴沿着溪边走,时间早的话,我们通常会放下书包,爬树摘果子;小溪不宽,可以从这边的树攀到对面去,我们叫爬树过河。小时侯,爬树是很平常的事,从树上掉下来,拍拍屁股没事,又继续爬上去,不像今天的小孩,动不动摔伤骨折的。
然而,今天的这条小溪,却大变样了。两边的树塌拉下来,溪岸长满杂草,没人割草,显得很荒凉。以前这里都是光溜溜的,那些杂草早被我们割去晒干当柴草来烧火做饭了;溪道淤塞变窄了,几乎可以跳过去,没有一点生气,那些熟悉的树啊,好象佝偻的老人,看着心生苍凉!
然而,儿时爬树玩耍的矫健身影却时常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曾记得,七月,夏日炎炎,蝉声鸣叫,正是水薨果子成熟的时节,熟透的果子是黑红黑红的,酸甜酸甜的,没熟的果子是青涩的,酸酸的。那花呢,晒干了可以煲凉茶喝,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经常,和村里几个小伙伴以一起,找一棵粗壮的、多枝桠的、多果子的树,大家爬上去,摘上几串熟透的果子,然后每人拿着一大串,找一个舒服点的丫杈坐,两只脚丫子吊着,晃动着,一边吃果子,一边聊天,一边享受着夏日的凉爽。
儿时的消暑时光就在这溪边的树上原生态的度过,哪里有今天的空调冷饮消暑啊!
曾记得,儿时,母亲每天都派任务,就是放学后要耙一箩筐的柴火才有饭吃。所以,每天放学,就用竹耙挑着箩筐,有时到附近的部队,有时到这里,爬树,把树上的枯枝折下来,放在箩筐里。你想想,天天在树上折枯枝,哪有那么多的枯枝折啊,有时为了完成任务,把树枝撑起来,在箩筐表面上盖满树叶,假装满满的,蒙混过关!要不然,要挨扳子的,还没饭吃呢。
童年
---刘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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