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瓷业公司程纯青代笔题款初探

李俨

    近代彩绘瓷器的绘画和题款，往往由同一人所作。然而，有的时候，题款也有他人代笔的。只是由于当时代笔者专为绘画者题款，例不署名，故其姓名埋没不彰，难以钩沉探索。如笔者所得两件彩绘瓷器：一是潘砚田的执壶，二是邓碧孙的瓷板。这两件作品从题款字体来看，都是同一人写的，但当时不知何人代笔，只得待考了。后来在网上看到一件题款笔迹相同的山水瓷板时，才知为程纯青代笔。此后又连续发现三件程纯青的书法及题款。兹将笔者所见所得，与程纯青有关的作品，分列于下：   

    一、王云泉山水图瓷板（图1），上题：“南岳松云。云泉乡弟因慕饰瓷之美，负笈来镇学艺于江西瓷业公司，成绩斐然，今满期已届，特绘此屏以留鸿爪，程纯青谨识，廿七年二月十一日。”下有“程印”、“ 纯青”方印。

    二、潘砚田鱼藻图执壶（图2），上题：“长江波涌海涛飞，那及空潭无是非。不清不浊差可往，自来自去更何依。甲申（1844年）仲冬，发煦选制，星江潘砚田写。”底款有朱红楷书“江西瓷业公司”六字。

    三、程纯青书法瓷板（图3），上书《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款署“甲申元旦后一日，舜如吾兄法正，程纯青书于景德镇江西瓷业公司。”

    四、邓碧孙花蝶图瓷板（图4），上题：“香鬓粉翅。邓碧孙写意于江西瓷业公司。”

    五、邓碧孙鱼藻图瓷板（图5），上题：“向泛波涛好，今随砚水来。锦鳞虽所得，不见子陵台。临东园客寿之法，邓碧孙写意（见赵荣华《瓷板画珍赏》页133）。”

    六、邓碧孙鱼藻图瓷板，上题：“鱼跃于渊。国英仁兄雅玩，弟邓碧孙赠于江西瓷业公司，时在一九三六（见熊中富《珠山八友》页156）。”

    这些作品中，最突出的是它们题款书法的笔性与结字特点完全一致，显然出自一人之手。从第一件的款识题记中，可看到题款人为程纯青，绘画为云泉。云泉就是王云泉。证以王云泉的资料，他是江西乐平人，“生于1916年，卒于1998年。11岁时，他读私塾3年，并自习民间画谱，学人物画，兼习山水、花鸟。15岁时，父亲劳累过度，重伤病逝。他承袭父业只身漂泊，卖艺求生。1936年春天，经人指点，徒涉景德镇，进入江西瓷业公司陶业学校从学陶瓷美术。”可见他在江西瓷业公司学艺的时间上，与瓷板上的记述是完全符合的。

    另一个瓷绘家邓碧孙，是江西余干人。乃父邓碧珊是“珠山八友”之一，他与汪小亭、石宇初、陆云山、王晓帆、李明亮、魏墉生、徐天梅称为“珠山小八友”。擅长画鱼藻，风格与父相近，又工蝶，擅画花草。1937年，他投笔从戎，抗战期间客死他乡，因而他的画流传甚少。

    潘砚田亦擅画鱼，但他的作品，比邓碧孙罕见得多。他不仅供职于江西瓷业公司，还曾供职于建华瓷业公司。笔者曾得其另一鱼藻图壶，底款题朱红楷书“建华瓷业公司”。此外，又曾见一鱼藻图印盒。潘砚田画鱼，笔简墨澹，渍染多于勾勒，与邓碧孙细致入微的笔法风格大异其趣。

    程纯青和潘砚田两人，未见于史料记载。但从款题中可知程纯青与王云泉同乡，也是江西乐平人。由于程纯青是一名书家，他在江西瓷业公司代笔题款，也就自然难免。他的书法，流传甚稀，风格也最为罕见。其点画瘦劲有致，笔锋转折提按分明，近似宋徽宗的“瘦金书”。书法又以楷书为主，中含行草笔意，用笔周到，笔意明显。例如上述第三件书法瓷板，笔意全为平淡工整的楷书，而其他几件题款，则以楷书为主，兼有行草字体。可见他下笔除应规入矩、典雅谨严外，又笔意灵活，不为规矩所缚。

    至于江西瓷业公司，民间素有“当代官窑”之称。它建立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宣统二年后改制为官商合办，为清朝末年至民国最有影响的瓷业之一。虽然如此，但遗憾的是很少有人研究，自古以来有关江西瓷业公司的文献资料极为缺少。从程纯青的款识题记中，可知江西瓷业公司不但聘用绘瓷高手，还创办瓷业学校，培养瓷业人才。可惜我们对此并不十分了解。因此，这些传世品不仅是古玩艺术品，还将是很有价值的史料。

2011-12-28

 

被遗忘的民国新粉彩名家---程纯青（又上新图）

本帖最后由 浅绛幽灵 于 2010-4-8 10:43 编辑 程纯青（1901-？）。少年时与同乡王云泉一道入江西瓷业公司学艺绘瓷，后者学成名气大噪。却不知何故程纯青存世作品极少，但其技艺如其名字-如火纯青，功力非凡。还有一点值得深讨：他当时和王云泉关系非常密切，可为何“隐身”了呢？近得一件书法力作，发与大家共赏（自藏勿询），希望还有程纯青作品的师友跟图学习！！！ 后图为网友所藏，如有异议请告之删除。 今读浅绛幽灵兄贴，始知民国代笔书家——程纯青。其为王云泉所题山水之作，难得一见而始知其名。但他并非民国新粉彩名家，而是书家。其题款作品如下（本人自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