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1）

文/朱衣点头

 

    

 

1

 

路对面的一家商场门前，瘦高男孩自顾的边弹吉他边唱，旁边放着一套破旧音响。何平坐在路的另一边抽着烟，呆呆看他很久。那悲伤而特别的嗓音让何平心中不禁有点悲凉感。

夜幕早已降临，昏黄的路灯让何平看不清歌手长什么样，但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流浪与沧桑的气息。

也许他是在追求心中的一份梦想，也许是生活所迫，也许天生喜欢流浪。不过，对于这座城市来说，他肯定只是一个过客，或许几天后，他就会流浪到另一座城市。

何平把眼光移向远处，夜幕下的这座城市，人群熙攘，来去匆匆。已经来了好几年，却始终融不进这座城市。或许跟这位歌手一样，自己对于这座城市，也仅仅是过客。

 

 

2

 

 

何平刚打开门，一股又闷又热的气就迎面扑来。赶紧打开窗户，又打开风扇，门由它开着，先让屋里空气流通一番。

出差二十多天，屋子也被关了二十多天。何平又进卫生间洗洗脸，然后把电视打开，半躺在床上。

这么一间出租房，外加一个小厨房跟卫生间的地方，自己跟闻静在这里共同生活了近三年时光，也留下彼此太多的回忆。

虽然闻静已经离开，但回到这个地方，还是随时随地能感受到闻静的影子。更主要的是，到现在还没感觉到跟闻静真的已经分手。

 

3

 

下午在回来的车上，接到刘凯杰电话，这个电话让他不得不意识到，一切也许真的结束了。刘凯杰在电话里说，刚去闻静上班的商场，没看到她，问了旁边的销售人员才知道她已怀孕三个月。然后不高兴说，怎么不告诉我？

刘凯杰这句话不仅让他呆住，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尴尬笑笑。

闻静跟自己一样，都是外地人，而且她的关系比自己更简单，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她的几个同事自己都见过，全部是女孩。再就是，她销售的产品是化妆品，所接触的顾客都是女性，她能认识谁？

分手已经半年多，她才怀孕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她认识了谁？难道是她早在自己出差期间就认识了别人？想到这里，何平不禁有点心痛，也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4

 

闻静刚走进柜台，边上一位女孩说，昨天检查顺利吗？闻静说，还好，对了，谢谢你昨天替我班。女孩笑笑说，没什么，这下何平应该很高兴吧。

闻静迟疑了一下后恩一声。女孩说，都半年多没看见何平来过，记得以前出差回来就跑来等你下班。

闻静说，今年他特别忙，几乎都在出差。女孩说，是不是该准备吃你们喜酒了？闻静又是迟疑一下，然后说，差不多了。

女孩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等孩子出生后再办吧。闻静淡淡笑笑，说，当然不会。女孩说，不跟你多说了，晚上要跟男友去看电影。

闻静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动，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旁边一个销售人员推她一下，说，来顾客了。闻静这才回过神，赶紧走过去。

 

5

 

何平给闻静打电话时，闻静正准备离开柜台去吃晚饭。何平声音很平静，问，晚上有时间吗？

闻静说，今天我上晚班。何平又问，下班后呢？闻静说，要早点回去。何平说，那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闻静看着手中手机一会，才慢慢向商场外面走去。

闻静正整理柜台里的化妆品，听到旁边一位女孩说，何平，很久没看到你来接闻静。

闻静抬头一看，何平正走过来。他冲那位女孩笑笑说，看来我没记错你们的下班时间。又对闻静说，还有多久？

闻静看看何平，又看看旁边的那位女孩，等了会才说，还要一会。女孩说，你先走吧，我来整理。

何平跟在闻静身后走出来，刚出商场，闻静马上回头说，我要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何平说，最后一次坐坐也不愿意？闻静听到这话停住脚步，但没转过身。何平说，别误会，就想彼此最后一次坐坐，不会耽搁你很久。

 

6

 

何平朝四周看看，又低头看看面前的咖啡，笑笑说，没想到最后一次是来这种地方，记得以前我们从来没来过咖啡厅。

闻静终于抬头看看何平，轻轻问，最近好吗？何平还是笑笑，说，老样子，天天在车上度过。说完喝起咖啡，边喝边说，对了，忘了说，恭喜你。

闻静身子动了一下，然后看着何平没说话。何平把咖啡放下，也看看闻静，说，昨天检查结果很健康吧？

闻静还是看着何平，半天没说话。最后才问，你怎么知道？何平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却说，白天我另外找了地方，准备明天搬家，好象你还有点东西留在那，如果不要的话，我就一起清理掉。

闻静把眼光转移到桌面，看着面前咖啡，说，都是没用的东西，一起扔了吧。何平站起来，说，那好，不耽搁你时间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街边，何平问，要不要我送你？闻静说，不用了。何平说，那你路上小心。何平刚转身走几步，闻静在后面喊一声，何平。

何平转过身，问，还有事吗？闻静慢慢说，你不想问问他是谁？何平笑笑，说，已经没这个必要，不过我知道一点，他应该不怎么关心你，到现在还没回去，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说完刚准备转身走，闻静又是叫一声，何平。何平看着她没说话。闻静说，你为什么到今天才来找我？

何平说，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你不是一直说忙吗。闻静说，我的电话一直没换，我的工作也一直没换……

闻静没说下去，何平明白她的意思，可以像今天一样，直接来商场找她。但何平只是笑笑，说，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祝你幸福，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闻静看着何平离去的背影站了很久，慢慢眼中泛出一点泪光。

 

7

 

刘凯杰知道何平已经搬家是在何平再一次出差回来后。刘凯杰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搬家。何平坐在床上平静的说已经跟闻静分手，所以不想再住原来的地方。

刘凯杰站了会，然后拿夹烟的那只手，指着坐在床上的何平说，真他妈的混蛋，闻静已经怀孕，你却跟她分手，如果暂时不想结婚，不想要这个孩子，也犯不上分手，闻静哪点对不起你，一年到头在外面出差，陪她的时间都没几天。

何平说，凯杰，其中原因不想跟你说，但跟她分手这件事肯定没有回旋余地。

刘凯杰说，你能有什么原因？算了，不跟你多罗嗦，我去找闻静，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看你混小子怎么办。

 

8

 

闻静离开了商场，也换了手机号。刘凯杰告诉何平这些的时候，何平正在出差途中。挂了电话后，何平看着手机，几次想拨拨闻静的电话试试。

晚上躺在宾馆，何平终于还是拨了，号码已经成了空号。出差回来后，何平想去商场看看，最后还是没去。

看来，这座城市不仅让彼此像匆匆过客，更像随时会消失的短暂歇息地。换一个电话、换一份工作、换一个住处，昨天还熟悉的彼此瞬间就能变成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可能从此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无从联系。

  

 

几句题外话：

终于，朱衣的第二部长篇正式推出，也选择了一个特别的日子，自己生日推出。

此部小说，朱衣构思了很久，开篇也一再修改，希望大家能继续喜欢、支持朱衣的小说。

 

——2009年10月18号

 

特别通知：此书前二十章已经做了修改。

 

——2010年1月2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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