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挽着手，在天空下歌唱，远处
飞过的几只乌鸦，带着树枝摇晃不止

路边算命先生拦住了我：“你的三月并不顺利，
需要躲避乌鸦与朝霞。你注定今年单身，
她不是你所爱的人。”

二

那个从酒馆走出的小个子中年男人，抽着烟，一摇三晃
如崎岖山路上的自行车，刹车只能摔倒，不刹车只能颠簸

他从不喝酒、从不抽烟，他宠爱着妻子、宠爱着女儿
他工作认真，他处世小心翼翼，他幸福于婚姻与家庭
他在这个年代，像梦中的周朝

在他慢慢发福的时候，爱上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孩
他认定他的青春并没消失，而她就是他的青春

现在，他不必下班就回家，也不必拒绝别人递来的香烟
他喝酒的时候，已学会高谈阔论，他像一把刀子
轻易就插进森林暗处，一些难以看见的树苗

三

所有的语言都失去诱惑，这个早春的空气中
还带有难以察觉的寒流。

你把你的日子，放进一本帐簿，却没有时间回头翻阅
在元宵夜之前，你求过三次签，却没有一支属于自己

你跑遍整个市区的书店，都找不到你想要的那本书，其实
那本书在家中旧书堆里已二十年，只是你从不翻那堆旧书

四

那个女人突然间迷上了跆拳道，她呐喊、嚎叫
她流着汗水，像一头母兽，她狂妄的发泄
而她的泪水，混杂在汗水中，只占很小的比例

她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一个男人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五

爱情，像掉到流水上的落叶，方向、速度
都无法自己控制，能够决定的，只是流水

你学某些人一样，甩一下头，洒脱的像跳水运动员
只是，你接触的不是水面
而那坚硬的路面，让你的结局永远无法洒脱

六

算命先生重复着那句：“她不是你所爱的人。”
不禁看看身边，却发现空无一人
我喃喃自语：刚才挽我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