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2日
(2009-10-12 03:06:54)
时至今日,我依旧能清晰记得,第一次去美国大使馆签证,第一次背着塞满电脑、相机、录音笔的书包,登上前往休斯敦飞机时的忐忑。站在人头攒动的签证大厅,听着身边人群里的指点和叨咕:那个老太太,杀手啊,今儿已经拒了多少了。坐在马达声轰鸣的机舱里,动不动就抬头看看行李架,生怕包里面藏着的几个月生活费不翼而飞……
那时候,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什么,不知道丰田中心的门朝哪儿开。
在抵达休斯敦的第一个晚上,被朋友拉到了IHOP,一家吃煎饼(跟天津的煎饼果子没有丝毫关系)的连锁快餐店。后来听说,帕克跟他那美女明星媳妇伊娃的第一次约会,就是在IHOP里。当时的好莱坞评论这么说:在如此平民化的餐馆里约会,让他们的爱情看起来如此真挚。可就是在这么普通的店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美国快餐的饮料是可以续杯的,你使劲儿喝,人家使劲儿给你添,你就是冲着水饱来的,都没人管。也还是那个晚上,我第一次知道外卖餐盒是TO
GO BOX……一切从零开始。
就这么,时间不快不慢地过去了五年,我在休斯敦的第六年,这就开始了。这次在我的行李中,包着一套细瓷的茶具,准备送给为《体坛周报》写专栏的富兰·比林伯利老爷子,他岁数大了,身边不好,我准备教他喝绿茶,少喝啤酒。
再次从北京出发。北京的秋,夜凉如水,混杂着这座城市吐纳一天后的浊气,是北京独特的味道。影影绰绰的树影中,昏黄的路灯映照洒水车过后湿漉漉的街面,轻轻述说着天安门广场上不停歇的热闹。入夜了,彩车安静的停在那,姚明说,他真想回国看看国庆。他坐在休斯敦的电视机前,看不到彩车的屏幕上,他自己,振臂庆祝,为胜利高呼。他更没法像王治郅、像刘翔那样,站在彩车上。我跟他说:北京的天儿,一日日地凉了。他跟我说:休斯敦也在下雨,也有些凉。
有些事情,我们无法身临其境,只能听别人述说。
讲述,是我的工作,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尽可能地通过报纸,告诉大家在休斯敦,在火箭队里发生了些什么。告诉大家,姚明在干什么,面对着什么样的挑战,付出怎样的努力,成功或者失败。接下来的这一年,我依旧会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记录,讲述,如果你们依旧关心火箭,关心姚明,请留心我从美国发回的报道。
在富兰老爷子的写字台上,挂着一张富兰克林的照片(当然,我曾经建议他把那张照片换成一张百元美金的大票,反正都画着富兰克林的脑袋),照片下是他奉为座右铭的一句话:如果想死后不为人所遗忘,那么就写些值得读的东西或做些值得写的事。老爷子在从《休斯敦纪事报》下岗之后,郑重地把这句话告诉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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