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手球队多年来取得了很多好成绩,跟我们有种不服输的精神关系密切。
82年北京市手球联赛,很多球队都有专业队下来的队员,相比我们只是一支十分青涩的业余队,可我们没有放弃一场比赛,还战胜了师大体育系这样的“半专业队”。87年5月我们还跟中国国家手球队打了一场比赛,比赛中嘉峰还打出了空中接力的“快板”球,赢得场内场外的一片喝彩。当然,国家队马上就回敬我们一个“双快”——二人空中接力,将球打进。他们也不服气呀!怎么能栽在一帮业余水平的学生面前呢!
正是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让我们进步很快,也赢得了更强大对手过招儿的机会,强大的对手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86年我们在合肥参加全国大学生手球联赛,赛前的体检还有一个小插曲,我的心跳每分钟居然只有不到30次!校医院的医生以心跳过缓、容易休克为由,说什么也不肯签字同意我去参加比赛,这可把杨教练急坏了。我全家每个人心跳都慢,可心脏从来没有过问题,最后杨教练签字担保,这才有机会动身去合肥。
安徽工学院队以成人教育的名义特招了三个专业队的队员,多数人认为冠军非他们莫属,可我们不服。前几场比赛杨教练没有让我上场,专门让我观摩安徽工学院的比赛,几天下来憋得我够呛。可他对我说:“小板,你是我的奇兵,这次来安徽我只需要你打一场比赛,就是最后这场比赛。”
我发现,安徽工学院球打球很“脏”,很多专业队员的小动作。他们与城建比赛时,城建队的守门员有如神助一样,挡出了他们很多次射门。在一次快攻时,安徽队一名专业队员故意将球近距离直接打在对方门将的脸上。结果将他的隐形眼镜打坏,扎入眼球,不得不赶紧回上海医治。
比赛前一天,清华女队出人意料地战胜了上海城建学院队。按照实力清华女手只能排在第三,可女队每个位置的队员身后都有一个男队员在指导和鼓励,给她们加油,她们那天真是超水平发挥。比赛后,女队员都特别高兴,她们说:冠军杯有男队一半的功劳!

最后一天男队对安徽工学院的比赛打得十分艰苦,我盯对方主力7号,嘉峰盯11号,二人都是专业队员,我们只让他们各得了一分。没想到的是,那天我们却栽在他们14号右边锋手上,他好像叫毕英,左撇子,其貌不扬,打法不正规甚至有些怪异,射门不跃起来,过人能力也不行,可是他边走边打,走着射门,十分突然。那天也怪了,可能是他的动作太业余,射门姿势古怪,造成我们的对位防守困难和守门员判断失误,让他打进了6个球。此外我们的进攻战术没有打出来,还丢了3个七米球,二个必进的快攻,最后以11:13输了。赛后很多年轻队员都哭了,杨教练也流下了眼泪。
他们是东道主,裁判在吹罚上处处照顾他们,黑哨也是我们决赛失利的主要因素之一。看来腐败和黑哨那时就有。安徽工学院球员打球很脏,红牌、黄牌最多,最后却被评为精神文明运动队,领奖的队员就是那个喜欢耍阴招伤害别人的队员。我当时十分气愤,要去找发奖的合肥市副市长讲理,被杨教练按住了。
那天晚上,男女队一起开晚会,欢送李珞、新生、晓东、晓冰、刘帆和我离队,很多人留下了热泪,因为这届队员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丢了冠军却没有机会再赢回来了。这天也是新生的生日,可丢了冠军,让大家都感觉格外压抑。
多年后,嘉峰还作诗回忆那段往事:
别梦依稀饶皖南,
安工二十六年前。
旌旗卷起震天吼,
黑哨高悬红黄鞭,
为有牺牲多壮志,
敢叫日月换新天。
喜看微信千篇涌,
五州英雄尽开颜。
那天晚上,三字班的小队员发誓:下届比赛一定把“宏图杯”夺回来!二年以后的全国比赛中我们又遇到安徽工学院,这时毕英已经是场上队长兼教练了。小队员们果然没有食言,嘉峰、宁琪带着一帮三字班的兄弟们,摧枯拉朽般痛宰了安徽工学院队,大比分赢了他们,夺回冠军杯,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第二天赛会组织所有球队去黄山,清华男女队乘一辆中巴,可少三个座位。我就带清华手球队另外二个小兄弟乘另一辆日野大客车,与上海城建男女队一起。路上车胎坏了二次,为了赶时间,司机开得很快,可道路起起伏伏,一路总是上坡下坡,日野车的悬挂系统很好,所以每次下坡都有失重的感觉。
刚开车时,上海城建队的男生、女生有说有笑,唧唧喳喳,全车吵成一团。没过多久,失重的感觉就让他们安静下来,再过一会儿他们的脸色都变白啦!很快,很多男队员就开始呕吐。由于车里到处都弥漫着呕吐物的味道,相互传染,一会儿车里就吐成一片。
我知道自己不容易晕车,因为83年在海军驱逐舰出海实习时,别的同学晕船呕吐,我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后来工作中经常去海关缉私艇试航,也从来不晕船。可担心二位小队员会晕车。我看了看身边的小队员,问他们会不会晕车?他们冲我点点头。
我告诉他们,把一贴膏药贴在肚脐上,就不会吐啦!这是我之前在军舰上实习时学到的秘方,二个小队员很信任我,照着做了。我鼓励他们:我们绝不能输给他们!他们晕车,我们不晕!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秘方神奇,一直到黄山我们仨人都没有晕车。看到城建学院队员们煞白的脸,我们好像是又赢了他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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