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和他的登山向导不为人知的雪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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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雪层雪粒同伴阿旺雪山休闲 |
分类: 玩转西藏 |
拉萨。12月的初雪纷纷扬扬,刚从登山学校教室里完成集训课的阿旺,一身朴素的毛衣加灰色的休闲外套的他,回忆起当初同行攀登雪峰的情形,眼睛还闪闪发光。
腼腆的阿旺一脸纯朴,他笑着说。“我的故乡在喜马拉雅山下的聂拉木县,小时候,我常常和村里的孩子在山上玩耍。藏区的冬天常常会下大雪,村子里的阿妈和阿姐会用羊毛给男人们织暖和的皮袄。”
19岁那年,当他还是个小小的青涩少年,“我被选中进入中国第一所登山专业学校——西藏综合登山学校。”他幸运地成为了第一批学员,这一去就是十多年。“我的工作就从一名高山向导到后来用镜头记录探险的高山摄像,每一次登山经历都曾经在脑海里慢镜头一般地回放。"
每次出发前,他们都聚在一起,向山神敬献哈达,大家围在一起,将青稞抛向空中,然后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
“在路上,我只是一个登山者,别的,真的都不重要。”王石说。
北京。王石终于在他忙碌的办公室里喝着热茶接受我们的采访。
他兴致勃勃地谈起阿旺,“第一次合作,我们是去登7543米的章子峰。阿旺一路上走得很轻松,但他给大家的印象是腼腆又不爱说话。可能当时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对我也不太了解。”
在海拔8800米以上的雪山上,我们只能一点点的挪动。天还在下雪,能见度只有约20米。清晨五点,暴风雪还停地落在头顶,风夹杂着石子样的雪粒呼啸而来。 “阿旺,你还在我前面吗?”刚过一个险弯,对讲机里传来王石的声音。
“没问题,老王。你在原地不动,我前面有个同伴不小心滑倒了,可能脚有点扭伤,情况紧急,我得赶快过去帮他处理。”挂断的听筒里除了风声,还隐约传来阿旺急促的呼吸。
我心一下子悬到了半空,见鬼的暴风雪,还要折腾多久呢!阿旺虽然走在前面,体能不错,还他还背着几十公斤的摄像器材呢!“阿旺,阿旺,需要我过来增援吗?”
"不用了,老王,你的氧气本来就不多了,别担心,我会很快处理好的。你就在原地接应我们。”风更大了,我只好原地整理行装,观察气候,保存体力,做好接应伤员的准备。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开始见晴,纷纷扬扬的小雪花也越来越少。终于,在一片旗云升起的山坡下,我远远看见两个蹒跚的小黑点和小红点,迟缓地向我移动。
“阿旺——”我伸出手臂,激动地向他们招手,可刚一张口,嗓子却粘住了一样又哑又疼。原来在海拔8000多的山上,哪还能像我原来一样大呼小叫的啊!
我像个滑稽人一样摇摇头无奈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空中。惹得大家和那位受伤的同伴哈哈大笑起来。
天全晴了,周围白茫茫地犹如神的仙境,快到山顶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安全的空地,报告队长后,大家坐下来休息。我向同行的另一位同伴杨建提议,“小伙子,给我们唱首你家乡的歌吧。”这位来自报社的小伙子脸一下红了,“我?算了吧。我唱不好。”最后,还是我说,“这样吧,你唱一首歌,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下行了吧?”
成都小伙子望着天边的云层,真的哼起了优美的歌谣。
虽然大家听不太懂,但从他专注的神情和纯洁的眼神可以看出是一首献给神灵的赞歌。“我在藏区采访的时候住在一个小村子里,慈祥的老阿妈天天给我们做饭,做饭的时候她就最爱唱这首歌。虽然听不懂藏语,但我很好奇,就悄悄跟着学着会哼一两句。老阿妈说以后遇到危险或困难的时候唱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们越发笑得前伏后仰。
轮到我了,我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就是我为什么来雪山。
“13年前,当我的事业正如火如荼,有一天,好好的左腿突然剧痛钻心,家人立刻把我送进医院,经诊断我的腰椎骨长了血管瘤,最坏的是,还有可能下肢瘫痪。听到诊断的第一反应,我就想,无论如何,瘫痪之前我一定要去趟西藏。”他转过头来看着阿旺,顿了一下说,“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珠穆朗玛峰。”
“就这样,曾经被预言坐轮椅度过余生的老王,我们中间最喜欢讲笑话逗大家开心的王总,开始了他的雪山之旅。自1999年第一座雪山玉珠峰,从8844米的世界之巅到南纬90度的南极极点,我们都一起同行。”阿旺说。
清晨五点,暴风雪还停地落在头顶,风夹杂着石子样的雪粒呼啸而来。 “阿旺罗布,你还在我前面吗?”刚过一个险弯,对讲机里传来王石的声音。。。。。。
“老王,你的背包好沉,让我帮帮你吧。”2007年9月,在卓奥友峰登顶途中,好几次,队友们让王石卸下背上的装备,让他们帮忙背一些,都被这个性格倔强的男人拒绝了。
2007年9月,在卓奥友峰登顶途中,好多次,队友们让王石卸下背上的装备,让他们帮忙背一些,都被这个性格倔强的男人拒绝了。
“我是那次登顶的总指挥。当我接到命令的时候,惊喜地发现,同伴中,有一个熟悉的名字---王石。”阿旺说。2个月的集训中,我们同吃同住,每天的三餐,都是最简单的食物-------饼干、罐头,黄瓜和一丁点咸菜,可老王没皱过一下眉头,登山路上他还一边讲笑话一边啃又干又硬的黑面包,没水了,他拣一撮冰冷刺骨的雪放进嘴里,阳光照在他艰难吞咽有些狼狈的脸上,我从未发现老王那么真实。
凌晨2点,我决定让第一批登顶的队员从海拔7600米的前山向营地出发,向海拔8201米的峰顶冲击。走了六、七个小时的时候,天边开始发黑,四周有些刮风,不到半小时,纷纷的雪花飘落下来,我们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报告队长,天气突变,雪越下越大了。”“队伍暂时撤回来,大家不要着急,保持联络,我们等雪停了在继续登顶。”我赶紧告诉大家。
“王总,你没问题吧?”我走到王石身边,看他正坐在那里喘气,“没什么,可能我刚才走快了一点,氧气有点跟不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这是天边飞舞的雪花已渐渐融化,阳光像千万支金色的麦芒照耀在皑皑雪壁,同伴们都被眼前仙境般的景色惊呆了。我观察四周,天色放晴了,正是登峰的最佳时机,于是赶紧通知队员们,“大家准备好了,五分钟后我们迎着太阳出发。”
卓奥友峰顶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覆雪平坝,大家连成长长的一条登山纵队向山顶爬去。
一个个小黑点小红点开始慢慢爬上白雪茫茫的山脊,长长的登山绳牵动着我们的队伍,老王走在中间,他一步步吃力地走着,紧跟着自己的队伍。
眼看一队人马沿着缓坡就要抵达峰顶,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队员焦急的声音。“不好了,队长,刚才由于天气突变我们的带队走错了路线。我们迷路了。”我赶紧和老王商量,“别急,大家要保持镇定。没有我的命令,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们迅速拿出卫星定位仪等装备,仔细察看地形。突然,同伴一声惊呼“阿旺,你快来看!”结果我们发现在前方5米处,有一处高达半米的雪层正在裂开,并开始缓缓向下滑,“不好!这是雪崩的前兆!”
情况十分紧急,包括王石在内的十多名队员可都在这个正在蹋陷的雪层下方啊!一旦雪崩发生,十几个生命将全部被冰雪掩埋。
因为这时,以我的登山知识判断,任何人稍微大一点的响动就可能导致雪崩发生,后果将不堪设想。
危机关头,我和同伴急中生智,临时想出用一根50米长的备绳,让队员们一个个沉着配合,依次撤离,二十分钟以后,全体队员终于安全地撤离了雪崩区,大家忍不住拥抱在一起,泪和笑混合在欢呼声里,“这一刻,我们的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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