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不识钱 

《东方散文》杂志社组织的广西北海笔会, 后赴越南观光旅游。在东兴口岸我们每人都用些人民币兑换为越南盾,以方便在越南境内购物。

有必要说明一下,在中越边境, 或在越南景点或购物点,做生意的越南人一般都会说流利的中文,起码说某种物品多少人民币都很流利。但如果深入越南腹地,在自由活动时走入小巷深处,完全有可能遇上真的不认识人民币,也不收人民币的越南人,那就会和你心仪的物品失之交臂,成为莫大的遗憾。所以进入越南口岸时,还是要兑换些越南盾为明智。

在河内,我们几个人深夜去吃夜宵,吃完要结帐,文友用中文问多少钱? 越南人叽哩咕噜地我们听不懂, 文友只好掏出身上的一叠越南盾对越南人说,该多少你就取多少吧。越南人虽听不懂文友的话,却明白他的意思,就在一叠纸币中抽出我们该付的那个数额。我进商店抽出一条烟举起来问,多少钱?小姑娘还灵活,知道我在问价,马上在计算器上按下二十五万（越南盾）。买烟时我们掏出越南盾,每一张都要从个、十、百、千、万、十万地看一会才能弄清楚那一张数目究竟是多少, 因为我们不熟悉越南盾的图案、颜色和面值。还有, 十元人民币兑换为越南盾是三万三千多,折算也相当麻烦，我们总是一下子弄不明白想购物品折算为人民币究竟是多少？毕竟要消费每一种商品时总要心中有数啊。不少文友都干脆如前掏出身上的一叠越南盾对越南人说,该多少你就取多少吧。我调侃说,我们用了一辈子钱,到了越南却都不认得钱了。

二零一三年三月二十七夜草于隐庐斋

越南导游

带我们的越南导游小梁,是个五短身材的男子,我觉得这家伙精得狠。他的职业道德底线与中国导游相比不大一样,中国导游虽然也带团购物,但是他（她）们的表现方式比较含蓄,只是在履行一项任务,完成他（她）们的职责, 游客购不购,购多购少他（她）们一般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有的还私下偷偷地透露点实情和他（她）们的难处,提醒游客擦亮眼睛谨防上当,并要求游客体谅配合。可这个越南导游,就没有这种涵养和素质,他的笑声里藏着那种心机很重的奸笑。当他要求增加自费项目而被大部分人拒绝时, 这家伙的不满情绪和威胁口气就很明显。

当他在车上推销越南特产时,文友们登记购物时,看得出他相当的矜持,喜不形于色。但是对我们这些被他称为老外的人,他的服务我总觉得是打了埋伏的,也不到位。

譬如吧,我们于北京时间夜十一时多抵达河内旅店,翌日早上七时起床,在旅店等了三个钟头,十时大巴才到。因为河内的汽车是要给摩托让道的,所以上午九时半前大巴禁止上街。而河内的摩托又多如牛毛。那么这三个钟头导游完全可带我们步行去看看一些该看的东西,我不相信作为越南的首都河内真的会没什么可看?可是没有,白浪费了三个钟头。十时出发去看胡志明陵,几时结束我没看手机,估计参观不超过两小时。然后就离开河内赶去半路吃饭了。一个长长的下午一路上全是被带去购物。对于河内的概貌、历史、景物我们都一无所知,大脑一片空白。如果用旅游车在河内转它一二个小时再去购物也不迟, 时间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没有。

其次,到了广宁省省会下龙,下榻在下龙湾郊区的一间旅馆,我们在下龙住两夜一天,而真正的游（游下龙湾海上桂林）只有三小时而已,可下龙究竟什么样我们也基本是模糊的，没什么具体化印象。就连市区在哪个方向也没人提问也没人介绍,我还以为下龙就是稀稀疏疏的几所房子和零零碎碎的几个人而已呢。那天下午, 越南导游可能带着小部分参加自费项目的人去B线游赚钱去了,我们既没人管也没人指导去何处走走,百无聊赖中走到海边,我才发现往左边有一架大桥,桥两头有无数的楼房,这才判断市区应在那个地方。但是已没时间与机会去走走看看了。越南导游在晚饭前又争分夺秒带我们去购物赚钱。夜里他更不会管我们了。

我们这些“坐家”（作家）是业余的。在家里坐久了,偶尔出来走走我总觉得有点傻。女同胞看到物品就挪不开步,而男同胞则在旁边或当保镖或当随从帮忙提包,手中各有携。当然男同胞也有大购特购的,只是购物时干脆些留连的时间少些罢了。中国人似乎很有钱, 购物都购到外国去了。中国真是个消费力很大的大国啊!

有人说潮汕人是东方犹太人,很会做生意。我在下龙湾海边的购物广场上看到一个越南女人,她拉生意做生意半点也不比潮汕人差,文友们怎么砍价她都不生气,都笑口相迎,态度很好。

越南四天三夜的游程,也就只看了两个景点:河内胡志明陵二小时, 下龙湾海上桂林三小时,总共五个钟头。出东兴口岸进入越南芒街, 芒街至下龙湾似乎跑三小时, 下龙湾至河内又跑三小时。而路上包购物跑两天,所以我说从实际效果和实质性上看其实就是组团参加地地道道的越南购物游。

二零一三年三月二十八日中午草于隐庐斋

传说中的越南与眼中所见

临去越南前有人对我说,十元（指人民币）就可去越南娶回一个女人。我当然不相信,纵然真的有人用十元去越南娶回一个女人,那也是特殊人遇上特殊事,绝不能以偏概全。但这起码给人造成了一个假象,也说明一个问题,似乎越南人贫穷得可以。

此次越南之行虽然走马观花,似蜻蜓点水,我们更没有深入去全面了解,但我所见到的越南人我觉得一点也不贫穷, 他（她）们都表现得生活得很滋润。因为文友告诉我,街上行走的越南人的摩托多是一辆值一两万人民币的,小车也都是一辆在五六十万人民币以上的。我们所见到的房子都建得很气派辉煌,一路上公路两旁所见到的都是每户一幢三四层的小楼,应该也住得很宽。

在河内和下龙,我们所见到的越南人不管吃的还是穿的,一点也不比中国人差,起码是不比那些自诩为已达小康的中国人差。有人会说,你看到的都是城市,是越南的富人。是的, 越南的山区或农村可能还非常贫穷,但中国也同样, 山区或农村或城市中的贫民同样大量存在贫穷。我曾在国内漫游时,开封火车站最便宜的旅馆一夜才十五元,但开封火车站上还是可看到大量露宿在火车站广场上的农民工,有的还是很年青的女人, 他（她）们连十五元也消费不起。饿了只能用方便面充饥。但是我们却看到了越南下龙湾上的海上渔村,渔民的生活却是不错的。

越南国家比较贫穷可能是事实,但越南人民似乎并不是很贫穷。一路上我们所看到的越南政府机构的办公楼,学校都建得很好, 学校也完全不比中国的差。在河内参观胡志明陵时,我们看到一队小学生,制服很不错,特别是几位女教师的制服更是美观大方。越南导游说, 越南老百姓目前的生活水平相当于我国的九十年代,这一点倒是可信的。但中国太大、人口太多, 有些执政者又喜报喜不报忧,喜欢夸大自己的政绩,所以水分很多。现在越南人学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大赚中国旅游业的钱,至越南旅游的外国人,中国人占了绝大多数,且其中还有一笔甚至超过旅游的购物款。越南的红木,大宗件的动辄几十万人民币,就是那些边角料,加工雕刻成小工艺品,也是一小件几万或几千人民币。有钱的中国人到了越南,对着这些零碎的木头制品,眼放绿光,几乎是挥金如土了。越南的最大财神爷就是中国。

二零一三年三月二十八夜草于隐庐斋

（原文发表于二零一三年十二月《普宁文艺》杂志冬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