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半世一生情——再写恩师中大吴国钦教授
(2023-02-11 07:58:02)
标签:
教育历史情感收藏文化 |
分类: 散文 |
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日我写了《廿载师生两会面——我与中大吴国钦老师》,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年, 吴国钦老师已于(二零零四年九月)六十五岁时退休,我也已于二零一零年十月(六十岁时)退休。
吴老师得知我女儿在广州工作并已成家, 我退休后,他以为我有时间经常来往广州,叫我有空相聚(大约二零二零年以前)。我告诉他说: 我女儿二零一四年参加工作、结婚、入宅,可我至今并未关顾其家,若有机会去广州,定会去拜会老师。
二零二零年九月我中风后, 二零二一年七月我才首次到女儿家,约会吴老师相聚, 吴老师定在东方宾馆喝早茶相见。这是我与吴老师的第三次会面。
这次会面因我在病中,况病得突然: 我回首人生,感慨万千,心甚悲凉!吴老师鼓励安慰我:“今天见到你,非常高兴!多年未见,你身体精神皆好,十分欣慰。虽有小恙,不足挂齿,但平时要多留意。微信上说身体才是本钱,赚钱只是游戏,健康才是目的,快乐才是真谛。大家同勉!”
我从吴老师的“谈笑间”得到极大的鼓励并增强了锻炼、康复的信心。吴老师(1938.09——)八十四、五岁, 身体、精神各方面均很好, 还在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做贡献;我才七十岁,怎可未老先衰?老气横秋?
我古稀中风后,身体、脑力已大大的受损、受阻;工作、创作已搁置了,日常主要是养病、锻炼。昔日朋友来往的已少之又少了, 我一时感到特别寂寞。吴老师倒常常挂念我,经常用微信发来一些养病、锻炼、励志的文章。其实, 在此之前,我与吴老师早就互寄书籍作品。
二零零七年九月, 吴老师送我一册《论中国戏曲及其他》,他在扉页上题:
陈镇朝先生雅正
二零一六年一月, 吴老师又寄送我二册与人合著的《潮剧史(上下册)》, 他又在扉页上题:
陈镇朝同学弟正之
吴老师称我为“先生”并题“雅正”。一位中大著名教授称自己学生为“先生”并题“雅正”,这,真是使我汗颜,但主要的是吴老师虚怀若谷以及对我平等相待的情谊。从后一则“陈镇朝同学弟正之”更见出吴老师对我平等相待如兄弟般的情谊和亲密的程度。“称兄道弟”从我这方面来说, 我是从不敢僭越,但从吴老师方面来说, 确实是以平等相待的兄弟情谊对待我这个学生。
二零一八年九月吴老师又寄送我一册《吴国钦八十华诞庆贺文集》。在此之前, 我与吴老师有微信联系:
(老师来信)
镇朝同学弟:你好!
我的一班研究生拟于今年8月出一本书庆祝我80岁生日,我想将你以前写我的那一篇也收进书中,现先征求你的意见,看可行不?
春节将至,祝
春节快乐,幸福安康!
(2018.02.13)
(学生复信)
好!老师有邮箱吗?或等我从微信发去。
祝
春节快乐!
(2018.02.13)
(老师来信)
你不用发过来,有学生已从百度找到你的文章了,我想收到书中,无问题吧?
(2018.02.13)
(学生复信)
肯定无问题。谢谢!承蒙老师错爱!
(2018.02.13)
(学生去信)
吴老师:
收到您的纪念文集当晚,我就把您的《八十自述》及师母的两篇文章都拜读毕了。这才了解了老师及您一家的概况,人生都不容易啊!我这才更了解了老师的伟大与奉献!我写老师的那篇文章被编者淘汰,因为与您那些正规高足实不能同列。谢谢老师初衷的相惜。我因苦难太多,遭遇小人太多,所以所写均脱不了个人的愁苦与社会的阴暗现象。也许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2018.09.20)
(老师复信)
我感到遗憾,原先你那文章是选了的,后来因学生太多(我共有18名博士生,6名硕士生)主编的人就删去了你的文章,包括相当部分学生论文,所以只能说对不起了。
文章憎命达,古人说的确实如此。苦难对作家来说有宝贵一面,你的书和文章写得好,与生活坎坷关系极大。
(2018.09.20)
(学生去信)
老师不必介意!我完全理解!我判断也是这原因:绝非老师本意。感谢这本文集,让我一睹老师为人风采!
(2018.09.20)
二零二一年七月我与吴老师在东方宾馆喝早茶相见。回想我俩半世结缘师生,一生情愫相牵。我现在胡诌几句,聊表寸心:
廿载师生难会面, 师生半世一生情。
病中相见吾悲怆,谈笑小恙肺腑铭。
最近, 吴老师从微信上发来一篇复旦大学中山医院保健科退休博士生导师阳明教授关于“慢病健身”的新观点。这完全是辨证新观点。吴老师毕竟关注着我养病、养生、以及锻炼……
吴老师最近又从微信上给我发来一篇文档, 并说:“近期写了一篇文章,回忆中山大学的几位老师,以保存上世纪某些日子个人的一点记忆。如有兴致,请一阅。”
这篇叫《追忆康乐园诸位老师》的文档,是一篇长文,共二万一千多字,内容是追忆:陈寅恪、王起(季思)、詹安泰、黄海章、容庚、卢叔度、黄家教、赵仲邑八位先生。吴老师在此文开头写道:
“人生有三部曲:少年时活在未来,常做彩色梦,憧憬着做作家、科学家;中青年时活在当下,什么家都未做成,只好先成家。柴米油盐酱醋茶, 买蜂窝煤,接送儿女,庸庸碌碌;到了晚年,却活在过去,许多人事,‘不思量,自难忘。’”
这是大白话、也是大实话。吴老师在此文结尾又写道:
“我在中山大学迄今已达六十五个春秋:1957 年到中山大学中文系读本科,毕业后在王季思教授门下攻读研究生,之后留校任教至退休。六十五年来受教的老师中,不乏名师硕儒,他们个性独具,风采照人,都属一流人物。我的回忆,从个人视角出发,接触有多有少,印象有深有浅,点点滴滴,不成气候,但吉光片羽,不也弥足可珍?
个人记忆,因年代久远,细节可能有出入,但事体绝对真实,并不虚饰讳言,所谓“上不愧天、下不怍地”是也。
以上是撷取即将湮没的记忆,或展示风采,或叙述琐事,或诉说无奈, 未能写出老师们丰富闪光的人生,只是一鳞半爪,难免片面,愧对师尊了。
缅想前尘,恍惚在目;岁月不居,人事如幻。世事变化如做戏,人情冷热不可测。千缰万辔,束缚不了骅骝千里之足;山岚雾障,遮盖不了鸿鹄九霄之翅。安息吧,师长们,你们的事业,薪尽火传,必定后继有人。”
还是大白话、大实话;从中也看出名校名教授文章的风骨和治学的严谨。这正佐证了我前面提到的吴老师虽八十四、五岁,还在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薪火相传做贡献,且老当益壮,诲人不倦。
半世结缘师生,一生情愫相牵。吴老师, 我的师长,愿您健康快乐!
二零二二年六月廿七、廿八日于无为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