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睡

牧童

边走边睡，你经历过吗？估计绝大多数人没经历过？边走边睡，你相信吗？边走还能边睡？简直天方夜谭？估计绝大多数人不会相信？边走边睡，你能理解吗？估计绝大多数人也不理解？不相信当然不可能理解？不理解当然更不会相信？但我却真真切切亲身经历过。

一九七一年九月，“九•一三”林彪叛逃前夕，当时我在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团武装连三排九班（机枪班）当战士。那天夜里，距武装连一公里的团部在露天广场放电影，依照惯例，团部放电影，武装连全体人员全副武装要提前进入广场，按指定位置列队坐下观看，电影放完，列队回连。当天夜里，看完电影回到连队已近夜十二时，大家卸装睡觉。零时，紧急集合号吹响，五分钟内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当然是全副武装包括背包以及该带的用品物品全带上。指导员做了最简短的动员: 接到上级命令，执行任务。出发。

就这样出发了，后来才知道这次是拉出去拉练演习，现在忘了不知当时是三四天还是七八天？

那时年青，嗜睡，就是在当天夜里，走到凌晨时，我的瞌睡虫占据了整个脑袋，好像脑袋与身体已经彼此分离，脚还在机械地随着队伍往前迈，而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因为大脑已经放假了，而整个脑袋不过搭挂在身体上随身体移动而已。之所以发现自己边走边睡，是因为有时踢着一块小石子一个趔趄而惊醒，有时脚后跟被后面的人踩着而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边走边睡着了。当然，睡过去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是一阵又一阵地睡去，又一阵又一阵地惊醒。

我想，在过去的战争岁月，像我这种边走边睡的情况，应该也会发生在一些年青的士兵身上，因为当时我们的任务就是在队伍中随着队伍前进，不能停，其他一概不知，而前后又都是战友，就是仆倒了，也不致发生什么致命危险。如果是指挥员，肯定不会边走边睡的，因为他要带好这支队伍，要应付瞬息万变的敌情，他心中有事可想，当然不敢睡也是睡不着的。

二零一四年二月十五日(甲午年正月十六)草于隐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