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疼》中阿佬这个人物形象[修改稿1]

陈镇朝

阿佬是《无法回避的疼》中最主要的人物, 可以说,全书所有的描写几乎都是围绕他而展开的,除了那些最明显的直接描写之外,还有许许多多间接上的描写——比如对于倪玉的描写,实际上就是在间接地写阿佬,通过倪玉这个人物形象,以表现阿佬深重的内外交困的苦难,那种无法言说的精神上的痛楚；同床异梦的妻子在家庭处顺境时离婚又离不了,在后来生死系于一线,苟延残喘,过了今天无法预知明天的逆境中如何又能有离婚的条件、理由、心境、与激化这一矛盾的导火线?当安全与温饱上升为家庭生存的主要矛盾时,又怎么可能去纠结那个最最麻烦的费尽气力也不一定解得开的死结?所以自然只能让它悬着、挂着、晾着。这些问题如果出在大富大贵的人身上,一秒钟就可搞掂一切——假设他包一个二奶,后面事情怎么发展,他都可进退自如。但出在阿佬身上,他就无能为力了!他处在一种想进进不得,想退也退不得的尴尬境地,所以他只能把精力转向培养盈儿。

又比如对盈儿的描写,事实上也是想通过盈儿来间接地表现阿佬, 因为盈儿几乎寄托了阿佬的全部希望——这是阿佬的精神支柱。人如果连希望连精神寄托都没有了,哪他靠什么来支撑着活下去?哪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社会误解,亲友背离,遍地是“敌”,家破人散,内无隔宿之粮,外有永远无法催讨也永远无法偿清的债,他的出路在哪里? 他的希望又在哪里? 而盈儿——就是他的所有希望。盈儿的日记,一方面通过少女的眼睛从另一角度来看阿佬一家遭遇的这场苦难,另一方面表现这场苦难促使了盈儿思想的早熟。盈儿的懂事, 阿佬也就有了盼头,有了保护她、培养她而活下去的力量。阿佬的人生才有了一点温馨的暖色。

又比如,萧白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是在间接地描写阿佬：阿佬在被“审”时反过来教育萧白,反思教育,他与萧白从原来的隔阂到后来的亲热,最后还一心一意想抢救他的生命,他这是在尽不在学校里课堂上的为师之道。当然,也反映萧白的进步以及劫匪的疯狂与令人忧心的社会治安。

写蔡封刀三番五次邀阿佬上色情场所, 阿佬都借故婉拒了,因为阿佬心中为师之道还没有放弃,他还在极力维护自己的教师形象,社会或别人看不起他这个教师,他自己可不能看不起自己。这也是通过蔡封刀在间接地描写阿佬。

小莲的出现,也是为描写阿佬服务的。阿佬与小莲相爱,但阿佬过于理性,不敢接受小莲的爱,一方面表现他的“迂腐”,错失良缘,误了自己也误了小莲；一方面暗寓他也因此酿成以后陷入长期的婚姻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阿佬与小莲的爱已成过去, 再加上一个是受传统文化羁绊的教师,一个是国家干部,文化、地位等等残酷的现实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为他们提供任何一丁点可能再有感情纠葛的可能性。小莲来救倪玉,以后又在阿佬历劫中来看过他两次,都是出自关心而已,性格和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再有故事发生,只能有友谊。因为这部书的现实主义题旨决定了它不会也不可能去写梁祝式或琼瑶式的生死或缠绵式的爱情。小莲的工作与表现阿佬的苦难没什么密切的关系,所以省略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