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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阳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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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避的疼》第三十四章死里逃生

(2008-10-14 08: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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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篇小说连载

《无法回避的疼》第三十四章死里逃生


阿佬的计划流产了,功败垂成,他这一次所受的打击比元宵之日更甚。再大的冤情,再大的困难都没能把阿佬打垮,他有时甚至还产生了“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豪情;把他打垮的是他看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战友,孤掌难鸣,孤单彻底击溃了他,他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晚上,阿佬违心地跟随谢老师回到了小店的家,然后叫谢老师去告诉苟校长,说他被谢老师说服回家了。请苟校长别忘了这件事还必须跟踪,为他彻底弄个一清二楚;他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阿佬在家休息了一天。他必须把一周来的思绪整理整理,调整一下心态。星期二,他开始到校上课。一粒小石子投进湖面,荡起了微微的涟漪,小石子慢慢沉入水底,湖面又复归于平静。苟校长不负宁书记所托,使他的计谋实施奏效;艾铭和宁书记因此也都把脸上的冷汗抹去了,各人又都按各自固有的生活轨道运转,天下依故太平。

玉港镇也到处一派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南国的早春,到处花香鸟语,万紫千红。

阿佬却业不乐居不安。一场更大的致命打击又悄悄地降临他的身上,他还要经受命运给予他的残酷的无情的毁灭性的重击。这种打击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他的家庭内部。倪玉厌世而绝食七天了,她的去留似乎可以说已进入关键性的倒计时阶段了。她的这种厌世绝食既来自心理,又来自生理,但很难说那一种是主要的,那一种是次要的,这是一种很难分析的个案。

倪玉是一个相当复杂很难进行归类或概括的人。

倪玉在苟校长的正面强攻下和一些所谓亲朋的侧面劝说进攻下,心理防线崩溃而前往苦求阿佬回家。阿佬回来,对方也就得胜收兵。而倪玉当时劝阿佬并非出自理性,回来以后自己却无法排解,反被这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忧郁成疾,卧床不起,水米不沾,既吃不下也不愿吃,绝食已经七天,就只凭一点水维持着一丝游魂未散,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等待死神的最后降临。

外部世界给予阿佬精神上的压力暂不论,内部小店停业,老婆垂危。阿佬不仅要上课,还要买菜做饭理家务,照顾一对儿女;特别是这个正一步步滑向死亡边缘的老婆,更让他肝肠寸断!

阿佬先是哮吼,你既然还要想这件事,那天就不该去苦求我回来?你既然想死,如果在我未回来之前跑到韩当家死,我不但可为你讨回公道,相机之冤也迎刃而解。你现在这样死在家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只能是害我害儿女。你未死我可能要先活活被你气死;就是气不死,也要被你累死拖死。

倪玉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我无用,是我害了你。可我也不想这样,我的头脑一天到晚都被这件事缠着,脚手酸软无力,喉咙阻梗,一点东西都咽不下去。我这样做人太苦了,死了也好。我死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言至此,倪玉连连干呕,喘息一阵后继续说,我死后,以后儿女的抚养只能靠你一人了,你要忙不过来,儿女就送到我母亲那里去寄养……

阿佬这时眼泪也簌簌地掉下来了,他说,你既然想到儿女,你就不应该死,就要坚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伸冤。我一定要再想办法去告他们,等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好了,马上行动。你现在别去想这件事好不好?

阿佬此刻心中苦辣酸涩咸,除了甜味没有,其他味道样样俱全。他对倪玉时而是气,时而是恨,时而是可怜。倪玉把他弄得一筹莫展……

阿佬的心在出血——内出血,而且是大出血。社会误解,风言冷语,含冤未雪,儿女尚幼,孤独悲寂。可作为老婆,别说体贴温柔,以慰藉疗伤,也别说以沫相濡,共渡困厄。倪玉倒好,却在此时此刻又给阿佬出了一个致命的难题,给他那颗悲愤交加,孤寂悲凄之心又扎上要命的一刀。阿佬无计可施,心灰意冷,他觉得生不如死,活着仅仅只是为了受折磨。这种苦楚还无处可申,无处可诉,更无法可治。这是一种凌迟式的极刑、酷刑。佛经所说的阿鼻狱之苦,那不过是皮肉之苦,比起阿佬这心灵的折磨,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倪玉选择这种方式去死,阿佬和她的亲属自然不会这样让她去死。也可以这样说,她之所以选择这种静悄悄等死的方式去死,其实她还不是真的下定决心去死。否则,如果她采取激烈的出人意料之外的死法,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因为他心中的悲苦一时排解不了,造成她吃不下睡不着,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生命垂危,逼到了死亡的边缘,她自己才意识到她可能活不下去了。她的死结在心,结解心解,心解人也就活了。

阿佬自然不会这样让倪玉死去,这样死也太窝囊了,太冤了,所以阿佬只好通知亲朋来帮忙解倪玉的心结。那几天该来的都先后来了,或二三人或五七人,但都没人说得动她,她照样拒绝进食。

最后让倪玉死里逃生的却是宁导颛的夫人小莲。小莲不是阿佬请来的,是她得知消息后主动上门来的;她的消息来源是从蔡封刀那里得来的。

小莲来了一天,就她一个人,倒把倪玉说动了。倪玉终于吃了小莲用猪排骨熬的二小碗粥。这种治心病的良医,用药与中医一样,首先必须通过望闻问切,准确判断病情之后,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其中君药臣药,比例多寡,轻重缓急,像行兵打仗一样,都必须随时改变。这就不仅需要口才,还要文化、心理、阅历、人情世故等方面的知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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