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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续二)

(2022-09-28 10: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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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潭博客

小说

杂谈

 

汪玉容在公社工作队显然比以前在县医院的日子艰苦,尤其是要头顶烈日背着沉重的药箱去各大队巡回看病,路上有时还会遇到恶狗追着人狂吠。然而她适应了,脸上回复了温婉动人的笑容。

一天,她背着药箱来到我所在的五洞大队。我正在田里劳动,和社员一起收割小麦,这叫实行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工作作风。有人通知我,说工作组组长叫我去。我去了,见到了汪玉容,都很高兴。原来,她和组长很熟,我还从她的眼光中看出了她对的倾慕。

组长在成都工作,是省里抽调的干部,年轻英俊,颇有气质。他知道汪玉容和我好,通知我来作陪,也是讨汪的欢喜。时值住户门前的几株柑桔树正在开花,我们呼吸着柑桔花那特有的浓郁的芳香,谈笑热烈。我暗想,倒是很般配的一对,但愿如芬芳的花,秋后结成香溢的橘,有情人成眷属,汪玉容得以离开昌平县。

他们后来是否交往,怎样交往,我不得知。工作队有纪律,按说不允许超过同志之间的交往,即便有相悦相知的感情,只能是在秘密中进行。

第一期社教运动即将结束,汪玉容得知第二期社教运动工作队员有很大的调整,她和组长作了正面长谈。

汪玉容青春美丽,珍爱感情,有情有义,还是聪明好学的妇产科好医生,这么好的女孩,谁不喜欢?组长也不例外。

他却带着歉意地说:“我非常喜欢你,可是我不能爱你。请原谅我!”

“为什么?难道你有心上人?”

回答:“是的。我来社教前就有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是我们从未接触过这个话题。”

汪的眼眶里积聚着泪水。她问:“你完全可以采用暗示的方式让我明白你的心思。”

“我是一个男人,欣赏美丽可爱的女孩是一种本能,何况你是那么出色!我们之间原来隔着一层纸,纸不被捅破,一切如初完美;若是纸破了,难保友谊还存。”

汪玉容脸上的红晕消失,挂着大滴的泪水。她从衣袋里取出手巾悄悄地擦去。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静默。

她感觉自己渐渐恢复平静,便问:“告诉我,她是谁?你爱他有多深?”

才如数家珍:“你们的名字极其相似,你叫玉容,她叫玉如。她家住成都,高中毕业做了小学教师。我们是在同事家里相遇并爱上的。我是湖北人,大学毕业分到成都工作,举目无亲,她的父母弟妹都很喜欢我,在她的家里我感受到了家的快乐和温馨。”

“这些天,我在捡看我的日记,回味着往日的浓情蜜意。你看这一页,记录着我思念她时的幻想和深情。”

汪玉容接过递来的翻开的日记,但见写道:

“……

入夜,我在大街上走着,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想,这人头攒动的人群中,为什么就没有你?也许有一个人就是你呢!于是我在行人中寻找你,心里呼喊着你,我找来找去竟然真的找着了你!

当时你和你的女友正在一个花店前全神贯注地看花,那花做得真好,颜色和形状跟真的似的。我没有叫你,想给你意外的惊喜。我悄悄地买了花,双手奉上给你。你不自禁地接过花,抬起头发现是我,那喜悦足以让你从地上跳起,投入我的怀里。可是没有,我没有勇气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张开双臂迎接,你也害怕女友取笑,故作镇静地说:‘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吓了我一大跳!’

分别后,不断回味偶然的见面,我一直好高兴好高兴!想着那句古诗人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名句,顿有所悟,我在茫茫人海中真的就找到了你,能说这不是灵犀感应?不是缘分?”

汪玉容读罢日记,她除了对玉如的羡慕,还有一点小小的妒嫉,心情错综复杂。她把日记还给组长,对他说:“我相信自己的魅力,如果不是她的先到,你的情深,我想我不会自甘一败涂地。这是命运的安排,虽然我也怀疑是否真有主宰人的命运。我衷心地祝福你们,愿你们一生幸福!下一期社教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东你西,社教结束回去后,还是我东你西,也许今晚别过了,我们就不再见面,如蓬草无根飘飞,如浮萍聚散无依;但我会记住你,曾经将你的影像带入梦里,把你的名字挂了号,存进心里,记住你,是记住我的此前短短生涯中的一掬发亮的浪花,一声悦耳的乐音。”

汪玉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告结束,试图借婚姻走出低谷,扭转困境没有成为事实

此后,我和她失去了联系。我一共参加了两期社教,一年后回到了学校。接着如一粒细沙卷入WG的潮流,后来,去大凉山军垦,再后来,分配到了高原藏区。劳累疲惫,居无定所,联系不及。

我和汪玉容大概是分别八、九年后,忽然在成都不期而遇。我们都看定了对方,心里在暗暗吃惊。

那天,我刚从高原出来,路过成都,路上坐了三天汽车,脸上留有因紫外线光照和风寒才有的高原红痕印,一脸尘土,头上包着保温和遮灰的咖啡色头巾,灰头土脸,自惭形秽。

汪玉容变了,已不是当年的形象,微微发胖,眼神不再生动,脸上失去了白嫩和红晕,没有光彩,近乎苍白。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们没有向我介绍是谁,男的没有看我,也没有礼节性的招呼。但我凭直觉,这是她的未婚夫或者爱人。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见面不易,一时间反倒成了沉默。

那男的看去比汪玉容大许多,看去四十出头的年纪。留着分头,穿一身蓝衣蓝裤,脚上是黑色圆口布鞋,完全是中年男人的样子。他站在旁边皱起了眉毛,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汪玉容赶紧问:“你这是……”

我赶紧回答:“我被分在高原藏区工作,这是回家探亲。”

她急忙说自己:“我已调到了成都工作……”

我急忙表白:“我给你写过信,不知你收到没有?”

“好,我们以后联系……”话未说完,她被男的拉着跑了。

怎么联系?匆忙中,谁也没留下地址。

这是汪玉容的婚姻。难道就是冥冥中老天注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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