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座城。
文/章建
“走进三亚 拥抱南海”征文大赛二等奖作品http://gd.qq.com/a/20121113/000608.htm
停停顿顿的是北方,呼啸而过的还是北方。譬如在季风中穿行,十指的温柔亦会被缠绕上沙尘,好似云彩也蘼蘼的,土头灰脸。譬如黑夜,不明来历的隆隆声总是在不设防里如期而至,连温室里的花儿也惊的微微颤栗。
我瞥见很多候鸟往南方越去,抖了抖翅,留下大街上一群群虫子茫然失措。
六月,热浪席卷,心儿灼了,那就一个人去放逐吧,哪怕天之边缘,海之尽头。
在三亚,我常常想着这样一个问题,倘若真的可以做一次时间的穿越,那个唐朝来的宰相李得裕和南宋名臣胡诠一定后悔写过‘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抑或‘区区万里天涯路,野草若烟正断魂。’的凄凉感伤,心情再落寂,不至于连阳光沙滩椰林以及岩洞和田园也视而不见任由思绪一骑绝尘去了吧。
三三两两的女子前赴后继,婀娜妩媚。都说只因为在人群中多望了你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而理理思绪,与碧水,与蓝天衔接,三亚的端庄却绕到红尘世外去了,路过的人和路过的激情恰似一片片往昔落叶,或者雨露,或者潮汐,由接近到远离,由安静到凝思。
一座城和爱情有关,鲜红的是槟榔的液体,它涂满了街道和沙滩,散发出暧昧的气味。口嚼槟榔又唱歌,嘴唇红红见情哥。哥吃槟郎妹送灰(贝壳灰浆),有心交情不用媒。黎族青年的爱情与红酒咖啡无关,和一个叫佰廖的姑娘有关。
据说佰廖姑娘生活在五指山下的一个黎寨中,歌喉压倒百鸟,美丽胜出凤凰,弃千万富足男子求爱,独独把心抛给了一个叫椰果的穷家儿郎。后人遥想出这出爱情大戏的整个过程,为了采摘五指山的槟榔做新娘的聘礼,椰果爬悬崖斗恶豹斩蟒蛇,终得凯旋而归,成男耕女织相夫教子之善果。
成了善果的爱情曰之为爱情,三亚赋予了爱情一种平常不过的理念,蜿蜒的生命旅程,俗人终不能脱俗而去,生离死别的牛郎织女过于煽情,只能算是市井里的一个段子罢了。
夜温润如卿的肌肤,细腻地铺盖过亚龙湾的漫滩,侧耳间,轻浪盈盈,一个人的海抚摸过来,远方的椰林里点点的灯火,是她吗?是她在百转千眸后悄悄对我说,一千年过去了,飘零,流放,我还在这里静静地凝望,海渐冷,风渐凉,心却坦然。
我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却对洞悉一切生灵苦难的南海观音却膜拜之极致,人说她是男儿之身却有一颗女儿的悲悯之心,莲花朵朵绽放,兰花千指轻掸,挥走间,惊涛骇浪黯然退,一倾紫气自南来。在南山,冥冥之中散出佛陀之音,清澈而透明,是谁在恒古不变地说着湮灭痛苦的智慧禅音?
它们喜欢哼着许巍那首曲子,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迷茫......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东张西望,遥想当日六十岁的苏东坡因诗获罪,被贬海南,那幽暗的光线一寸寸摊开,而诗人却释然写到: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地舆志,海南万里真吾乡。比之前人对于繁华的贪念,诗人却将天之天涯喻之为永远的故乡,何等的心静而止于水?
一个人,一座城,城里的阳光一直泄到海的入口,那些常青的植物种植在你的心里,根深蒂固久了,就剩下时间的呼吸了。梦里的落花流水,尔虞我诈,在一座缤纷的一季之城,全然消失,遁入在远去的一叶扁舟里。
我遇见了一对来自北非的夫妻旅行家,两人已年逾花甲,一路惶恐着来到三亚的天涯石旁,它们相拥而泣,从厚重的背包中取出一张世界地图,所经之处都被标以红色的箭头,如悉尼、新西兰、印度、加拿大、埃及和北京等,它们用毕生的时间走完了全世界所有的著名城市,可是它们告诉我说,To
the world, you can find the map and draw the last red
dot.(到了天涯,可以在地图上画上一个红点了。)
China Sanya
travel!(中国三亚真美!)它们挥舞着大把的红枫叶像两个天真的孩童一样大声地笑着。
是什么样的感动让一对异国他乡垂垂老矣的恋人在这里止住了前行的脚步?也许它们早就厌倦了浮华和喧嚣,一路走来只为寻一个心若旁骛的去处而已,世间最累的事莫过于心累吧。
一个人,一座城。花儿的体香还有蓝色的依偎,在一座涉岸而居的地方,捡拾遗落已久的心、碎片或瓷,将它重新整理。
或许,彼之岸就是心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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