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两只苹果的人生 刊河南省一级期刊《黄河 黄土 黄种人》2010年12期
(2010-11-21 17: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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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http://s13/middle/5c154329g9a93b7b7a7ec&690刊河南省一级期刊《黄河 黄土 黄种人》2010年12期" TITLE="两只苹果的人生 刊河南省一级期刊《黄河 黄土 黄种人》2010年12期" />
两只苹果的人生
文/章建
父亲是个农民，房前屋后栽满了苹果树，苹果树第一茬结果成熟的时候，我读二年级，哥读三年级。父亲看着自己亲自栽下的苹果树脸锁的像枝头下悬挂着的果儿一样，青着、麻着、迎风抖着。
在手心和手背中做个取舍是很难的，这关系到很多未知的事情。我是调皮的，哥是文静的，我的相貌随母亲很丑陋，哥随父亲浓眉大眼的胚子。
其实这些都不是父亲舍弃我最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我吃了那只红色的苹果，确切地说，它稍显红润，透着醇香。父亲请来了村里的夫子，夫子是私塾的底子，拄着拐杖捋着胡须一副智者的儒气。父亲沏茶母亲端椅，诚惶诚恐。夫子很慈祥地口吻招呼我和哥，过来过来。
桌上摆着两只苹果，我先拿的，哥后拿的。夫子曰，伦理纲常，先尊后幼，小安敢欺大？父亲问，怎么讲？夫子说，重来一次，哥先拿。
两只苹果重新被摆上桌面，哥犹豫着还是拿了那只布满了麻点的青色的果子。夫子笑着对父亲说，结果你都看见了。
十几年过去了，我的背被一层层的黄土压的有些驼了，母亲说，孩子，给你说门亲吧，也好有个搭把手的。我的心一喜，春啊，希望来了，你可要顶住压力啊。春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喜欢着我的勤劳喜欢着我一身结实的肌肉。许多次春对我说，俺不嫌你家穷，让你爹找个媒人正式地到俺家说合一下就中！我说。春，再等等吧，等俺哥大学毕业了俺一定娶你。春说，你傻吗？你哥毕业还有好几年呢，再说了，你哥毕业就结婚啊？是的，春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张不开那张嘴啊。现在母亲张嘴了，就差父亲了，父亲犹豫着又请来夫子，夫子老的都快迈不动步子了，喝着茶水手直哆嗦。夫子曰，大麦不黄，小麦何谈乎？
春出嫁的那天我在荒山上玩命地刨土，苹果，又红又大的苹果啊，我就不信这贫瘠的黄土种不出你！
哥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娶上了城里的姑娘住上了擎天高楼，我终于找着帮手了，尽管她和我一样丑，尽管我不喜欢她，可是我需要她。父母栽培的果实红了，去城里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了，而我栽培的果实才刚刚下种。日子久了，母亲想我的时候就望着客厅水晶桌上一只只精致的苹果发呆，父亲说，你想他干什么呢？还指望他能够给我们养老吗？从小看到大，他就不是一只可以结果的树啊！母亲眼圈红红。
生活的全部就像是一只苹果的全部，当你以为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定很甜的时候，也许咬出了一嘴酸味呢？日子久了，城里的嫂子渐渐地开始把青色的脸挂满枝头了，甚至故意把房门留点空隙地数落哥哥，有两只苹果，为什么单单挑好的啃呢？工作、房贷、孩子、不知道我们的压力多大吗？哥叹叹气，父亲抹抹眼二话没说带着母亲又回了乡下，父亲对村里人说，我住不习惯啊，城里太吵，规矩太多，进别人家要先脱鞋，我的脚臭啊！
两只苹果的人生
文/章建
在手心和手背中做个取舍是很难的，这关系到很多未知的事情。我是调皮的，哥是文静的，我的相貌随母亲很丑陋，哥随父亲浓眉大眼的胚子。
其实这些都不是父亲舍弃我最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我吃了那只红色的苹果，确切地说，它稍显红润，透着醇香。父亲请来了村里的夫子，夫子是私塾的底子，拄着拐杖捋着胡须一副智者的儒气。父亲沏茶母亲端椅，诚惶诚恐。夫子很慈祥地口吻招呼我和哥，过来过来。
桌上摆着两只苹果，我先拿的，哥后拿的。夫子曰，伦理纲常，先尊后幼，小安敢欺大？父亲问，怎么讲？夫子说，重来一次，哥先拿。
两只苹果重新被摆上桌面，哥犹豫着还是拿了那只布满了麻点的青色的果子。夫子笑着对父亲说，结果你都看见了。
十几年过去了，我的背被一层层的黄土压的有些驼了，母亲说，孩子，给你说门亲吧，也好有个搭把手的。我的心一喜，春啊，希望来了，你可要顶住压力啊。春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喜欢着我的勤劳喜欢着我一身结实的肌肉。许多次春对我说，俺不嫌你家穷，让你爹找个媒人正式地到俺家说合一下就中！我说。春，再等等吧，等俺哥大学毕业了俺一定娶你。春说，你傻吗？你哥毕业还有好几年呢，再说了，你哥毕业就结婚啊？是的，春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张不开那张嘴啊。现在母亲张嘴了，就差父亲了，父亲犹豫着又请来夫子，夫子老的都快迈不动步子了，喝着茶水手直哆嗦。夫子曰，大麦不黄，小麦何谈乎？
春出嫁的那天我在荒山上玩命地刨土，苹果，又红又大的苹果啊，我就不信这贫瘠的黄土种不出你！
哥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娶上了城里的姑娘住上了擎天高楼，我终于找着帮手了，尽管她和我一样丑，尽管我不喜欢她，可是我需要她。父母栽培的果实红了，去城里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了，而我栽培的果实才刚刚下种。日子久了，母亲想我的时候就望着客厅水晶桌上一只只精致的苹果发呆，父亲说，你想他干什么呢？还指望他能够给我们养老吗？从小看到大，他就不是一只可以结果的树啊！母亲眼圈红红。
生活的全部就像是一只苹果的全部，当你以为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定很甜的时候，也许咬出了一嘴酸味呢？日子久了，城里的嫂子渐渐地开始把青色的脸挂满枝头了，甚至故意把房门留点空隙地数落哥哥，有两只苹果，为什么单单挑好的啃呢？工作、房贷、孩子、不知道我们的压力多大吗？哥叹叹气，父亲抹抹眼二话没说带着母亲又回了乡下，父亲对村里人说，我住不习惯啊，城里太吵，规矩太多，进别人家要先脱鞋，我的脚臭啊！
我栽培的苹果终于熟了，漫山遍野红彤彤的，一年一茬地卖着好价钱，后来我咬咬牙，自己办了个苹果汁加工厂，我对父亲说，爸爸，您帮我看看孩子就行了，别整天往山上跑。父亲说，我喜欢这满山的红苹果啊，那么大那么甜，我做梦都想着它呢。
听说城里的哥又升了官，又换了车，父亲邹邹眉头，狗日的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想不起爹娘和这片果树了！我安慰说，哥和嫂都忙。父亲忧郁着说，孩子，其实我去城里的目的就是想看住他的忙啊，忙好，别忙出了毛病忙出了问题。一天，九十几岁的夫子归了天，父亲看着他的棺木喃喃道，老夫子啊，你走了就了无遗憾了，许多事情是我一个人要接着看的了......很快，哥和嫂因为经济问题双双被抓了，父亲去看守所送衣物，哥带出来口信，爸，救救我，弟弟是企业家了，应该不缺钱！父亲带着哥嫂的孩子回了乡下，蹒跚着跑到夫子的坟头手一指，你这个狗日的，就该是个绝户啊......
又一季的苹果熟了，好不容易找出一只青色的带着麻点的，父亲喊道，孩子们，来，吃苹果了！
我的孩子比哥的孩子小些，伸手把红的发紫的苹果抢了去。我呵斥道，你这小孩，怎么没大没小，让哥哥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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