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9/middle/5c154329g9a335f962938&690刊《金山》2010.七期" TITLE="有事没事 刊《金山》2010.七期" />
有事没事
文/章建
田春是我哥们,他大我一级读高二,我也大他一级,是文学社的正职。
田春为此耿耿于怀,无奈文采远不及我,以我在校园刊物发表作品的数量和速度早已令他望影叹息。每周文学社例行开创作会,我总是如伟人昂立黄河之上,口若长江如洪水泛滥,田春很少说话,或者说我很少给他机会说话。
那年头学生都流行交笔友,交着交着就变了味。很少说话的我的哥们田春也变了味,一段时间内我发现他刻意地修饰着自己,头型修剪成蘑菇状,迎风走动,一股香水的毒味便弥漫开来。
我和田春常常在晚自习溜出教室,然后又旁若无人地走出学校的大门,我们拿着学校拨给文学社一点少的可怜的经费给自己开小灶。我喜欢啃猪蹄,田春比较谗猪头皮,后者总是被我声声‘你真是个猪脑子’的呵斥中委屈地啃着猪蹄,当然在大口喝啤酒的问题上,我们的立场一惯是一致的,虽然这样的好日子不是很多。
很少说话的我的哥们田春在一次和我公款消费中喝醉了。
他说,章,我愁死了,姚映过几天就要来看我了。
我说,你是愁死了还是幸福死了?
他脸红红,我爸不让我谈恋爱,要是知道有个女孩从外县跑来找我,还不得把我往死里打啊。
我说,你爸真封建,要是我爸,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他说,章,你帮帮我吧。
我说,这事我可没法帮你,是你笔友,难不成带我家去。
喝醉了啤酒的我的哥们田春说,对,是的,就带你家去吧......
我去车站接的田春的笔友姚映,一个清纯的外县中学生。
关于姚映的长相我不予介绍,不过眼睛很大,多少年后我想起那双大大的眼睛,依然相信那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我把姚映带回了家。和田春不同,我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我说,爸、妈,这是我的笔友,来咱家住两天。我爸妈俨然被幸福雷倒了,在一条街上奔走呼告,邻居们都夸我,你小子真行!我被恋爱了。
是啊,我怎么被恋爱了呢?我觉得事情有点过了。
我悄悄对田春说,这不行啊,你还是把姚映弄你自己家去吧。
田春左顾右盼像个小偷一样紧张,章,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别人,那女孩是奔我来的,这是个秘密。
我说,你的笔友昨夜把眼睛哭肿了。
田春说,你回去告诉她,明天一早我在车站送她。对了,你可不许趁人之危啊。
我有点气,你什么意思?
田春忙拍拍我的肩,没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姚映哭的稀里哗啦,眼睛肿肿的。
我说,你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呢。
她说,懦夫,真是个懦夫。
我说,他有他的苦衷。
她说,什么苦衷呢,不就是个笔友吗。
我说,是,是他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姚映坐最早的一班车离开了,田春因为路远没赶上送,我替他挥了挥手。田春后来在车站前的石板上坐了半个小时,很沮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姚映经常通信,我的哥们田春和姚映再也没有通信。
再后来,我的哥们田春考上了大学,各奔前程的前一夜,我们最后在一起醉了一场。
章,掏个心窝子,我觉得你和姚映你俩肯定有事......
我俩有事,听不明白,有啥事?
啥事你......你自己知道......
没事,哎,你别想多了啊......
我没想多,我觉得你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没有,我说。
喝醉了啤酒的我的哥们田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发散乱,几许干枯,我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闻见毒水的香味了。
她在你们家住了两晚,没发生过什么事,她后来会给你写信?章,咱可是哥们,有事就有事,反正都是往事了......
我说,你到底是希望有事呢还是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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