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上海的我的姐姐经常说,黄浦江的水呀浑又浑,黄浦两岸忙碌人.
是的,穿行在上海,我变成了一只麻雀,东张西望再也找不见高楼的出口了.想起一个笑话,说一农人去城里开眼过后一摸帽子没了.我想那应该是60以前编出来的吧,如果是现在在上海拿它说笑,那可真要笑死人了.行走在茫然的街头,感觉是这样的,突然就被千军万马重重包裹,突然就被如潮人流吞噬了,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呢,又一拨大浪扑面打来.
在北京的时候,我常常把一个逃字挂嘴边,总想着那小桥流水人家,还一直替北京人叫苦呢.看看黄浦江,这念头立马打消了,原来事物的对比总是前者要幸运些,好象一要饭的看见一瘸腿要饭的不用别人说自己就开始庆幸了.以前我写过一篇关于黄山的游记,说没有去过黄山你永远不知道它是什么概念.这话我在上海想想还是有些经典,姐姐说,你姐夫上班的地方挪了又挪,现在七转八转的坐车要五个多小时呢,为了不那么累,干脆就一星期回一趟家了.
五个小时的路程从南京可以到北京了,却没有逃出黄浦两岸的高楼.这座在全世界久负盛名的城市却把人和亲情的距离越拉越远,而且人没有选择,没有选择的还有无奈.
极致豪华的游轮在大气而又浑浊的黄浦江上缓缓而行,它从来没有停留过,像我们的脚走路一样.江左矗立着一条中山东一路(我们常常说的外滩),绵绵三十里,这是城市上海的风水宝地,一百五十年没有衰落过,至今仍然代表着地位财富。1840年以后,上海作为五个通商口岸之一,对外开放,1845年英国殖民主义者抢占外滩,建立了英租界。1849年,法国殖民者也抢占外滩建立了法租界。自此至20世纪40年代初,外滩一直被英科界和法科界占据,并分别被叫作“英科界外滩”和“法兰西外滩”。公共租界的工部局和法租界的公董局分别为它们的最高市政组织和领导机构。
租界严然是一个主权区,西方列强以他们的方式经营、管理。建设租界,外滩就成了租界最早建设和最繁华之地。早期的外滩是一个对外贸易的中心,这里洋行林立,贸易繁荣。19世纪后期开始,许多外资和华资银行在外滩建立,这里成了上海的“金融街”,又有“东
方华尔街”之称。
不知道当年那些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列国强盗们黯然离去的时候会不会掉过几滴眼泪,它们花了巨资修起的有着“万国建筑博览”之美誉的洋楼做为一种活证据再也带不走了。。。。。。。
走在黄浦右岸,世界一流的高楼和人才云集,浦东的崛起,明珠的灿烂,一江两岸,刺痛过多少年的痛伤。忽然想起作家张爱玲在《金锁记》开头的一段话: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应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纸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后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是啊,三十年的月亮。依旧滚滚的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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