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灵佳果儿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仓央嘉措
世纪皇家酒店门外,彩带飘飘,鲜花簇拥,礼花礼炮喷射后的彩色纸屑快乐地随风飞舞着,大厅内更是霓虹烁闪,富丽堂皇,花香四溢,宾朋满座,喜气洋洋,那一双双充满喜悦兴奋的眼睛,纷纷投向红色地毯尽头处用彩带花环搭建的专以用来举办婚礼仪式的舞台上的一对新人身上,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天籁之音,婚礼典礼仪式正式开始,此时,所有参加婚礼人们,也都被这幸福的气氛所以感染脸上溢满了幸福。
“安阑先生,你愿意娶墨吟小姐为您的妻子吗?无论她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快乐或是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年轻帅气风度翩翩的婚礼司仪按照相关程序询问着新郎。
“我愿意。”新郎安阑深情地望着墨吟幸福地回答。
墨吟温柔地莞尔一笑,随之却把目光转向台下,终于在众多参加婚礼的人群中,搜寻到那个仿佛鹤立鸡群般虽身着名贵优雅西装,却浑身透着桀骜不顺的英俊男子,此时他也正用那早已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注视着她。
看到他如此的微笑,墨吟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的疼,并且仿佛感觉心底溢出了一舀舀鲜血,墨吟苦笑一下:只有这样了,他已经有了他想要的生活,她也有了爱她的人,只不过并不是她爱的人。
“……新娘?”久久等不到新娘回答的婚礼司仪,不免特意提高一下嗓门以示提醒“新娘?你愿意吗?”墨吟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司仪已经按照常规询问完类型询问新郎的那段话,回过神来的墨吟神情略带慌乱地挤出一副迷人的微笑看着面色焦急的安阑。
“我愿意。”她终是开了口。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熟练地往下走程序。
宋小铭,今天我终于嫁人了,虽然新郎不是你,但我相信嫁给我不爱的安阑照样会幸福。墨吟若有所思地轻叹一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缕莫名的悲哀,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泪光闪闪。
墨吟与宋小铭相识于大一那年的第一场冬雪时。
墨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勤奋好学的好女孩儿,不仅各科成绩优异,还乖巧懂事,深得父母和老师的喜爱。她仿佛想要将所有的知识全部装进自己的脑袋中,每天将自己的作息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不给自己留一点玩耍的时间。晚自习后,同寝室的女生都梳洗打扮偷偷约会去了,墨吟却十分珍惜这段最清静的学习佳机,所以每听到下晚课铃声响起,她会在第一时间迅速拿起书包快步向宿舍走去。
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放眼无望四周,夜如童话世界般的美丽白亮,墨吟心中涌起一些兴奋,脚步不由得放快了,可却一不留神地滑了一跤。摔倒的墨吟担心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其他同学看到嘲笑,就急忙往起爬,可是越是着急越掌握不了平衡,原本就要站直的身上又一个踉跄摔倒,并且整个身子全然趴在地上。
“哈哈哈·····小笨熊的样子真可爱,哈哈哈哈····”是谁如此放肆嘲笑自己?浑身摔得生疼的墨吟听到如此嘲弄的笑声又急又气又羞,急忙努力爬起来,打算赶紧溜走。
“呯——”一个雪球着实地砸在墨吟的后脑勺,墨吟被激怒了,她条件反射般就地团个雪球扔向那个无礼嘲笑戏弄她的人。但是由于墨吟身单力簿,雪球落在离那个调皮蛋二米开外。墨吟气急败坏,只好自认倒霉红着脸向宿舍跑去。
“嘘———哈哈哈——”墨吟的身后传来那个坏蛋宣布胜利的口哨声和坏笑声,这个调皮鬼正是在学校坏的出了名的宋小铭。
这是墨吟与宋小铭的第一次相识,没有墨吟脑中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白雪公主与王子相识时的情景:晚日落霞、城堡、鲜花、浪漫,有的只是一片笑声和愤慨。
第二天清晨刚刚做完早操,正准备吃早餐的墨吟突然听到学校广播里传来“大笨熊墨吟请注意,大笨熊墨吟请注意,昨晚摔跤的时候是不是将学生证掉在雪地里啦?是,就请于十分钟内赶到校南门,过时不候,就以本人不要而扔掉!”听完广播,墨吟恼羞成怒地向校南门飞奔,由于是名校,面积特别大,现在墨吟呆的地儿就近北门,而平时从北门走到南门需要近三十分钟的时间,墨吟顾不上平日里向同学们展示的淑女形象了,她真相信那个坏蛋会说倒做到将自己的学生证当垃圾扔掉,那样自己进出校图书馆查资料就麻烦了。
“喂!小笨熊你迟到了十秒钟你知道吗?”
“你是谁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捉弄我啊?”墨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气愤,努力维持自己乖女生形象。
“我叫宋小铭,我有名字,请你以后叫我的名字说话!”说完又发出戏谑放肆的笑声。
“求求你赶紧把学生证给我吧?别耽误我学习的时间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墨吟急的要哭了。
“哦,原来是好学生啊?好吧,给你!”宋小铭说完,像个拾金不昧的好青年一样将学生证递给了墨吟,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扬长而去。
墨吟经打听得知,宋小铭高中以前是个和她一样学习用功的好学生,所以和她一起考进了这所让许多高三同学梦寐以求的名牌大学,并且因为英俊潇洒学习好而一度成为学校叱诧风云的人物,受到众女生的追捧和仰慕。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仅仅小半年时间,宋小铭实然变成一个玩世不恭阔少,成天游手好闲不学习,并且逃课、旷课、打架斗殴,很快他在学校里恶名远扬,成为老师和同学们眼中恶棍一级的人物。
墨吟非常天真自负地决定,一定要将宋小铭改造过来,让他将来成为于国家和社会的栋梁之材。
从此墨吟只有有空就常常堵住宋小铭要求给他补课,可是每次都会遭到宋小铭的无礼嘲笑和拒绝。此后一段时间,墨吟密切关注宋小铭的行踪,发现他的本质并不坏,这更加鼓励自己要改造宋小铭的决心。
一天下午放学后,墨吟尾随宋小铭来到操场小树林旁边,只见那里早已等候大约七八个头发染着红黄毛发型怪异另类青年,他们汇合后不久,明显地分成了两帮人,双方进行一小会儿谈话后,好像都被对方激怒了,有几个坏青年将宋小铭围在中间,眼看着一场斗殴即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不许打架!”墨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量,她不顾一切地冲进人群挤到宋小铭的身旁,并且拉起小铭的手想冲出重围。那群不良青年突然被墨吟的这一声呐喊震得都不由得住了手,然而只发愣几秒钟后,一个个都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大笨熊墨吟你来这干什么?这没你的事儿,快滚!等老子收拾完这帮杂种再收拾你!”宋小铭想努力骂走不识时务的墨吟,他不想让这个在他心目中真正的好学生为了他受伤。此时的墨吟不仅没有了开始的害怕,反而心中暗暗窃喜,因为想不到宋小铭这个坏蛋竟然会记得她的名字。再说此时即使墨吟想离开也无法离开了,恶斗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宋小铭不得一手拉着墨吟,一手攻击那些想要攻击他的人,墨吟心中升起一丝憧憬,此时的自己已置身于武侠世界,而自己就是小说中的女主角。实然,墨吟发觉宋小铭身后,一个坏青年正要抬脚袭击正与另一个对立青年搏斗正酣的宋小铭,说时迟,那时快,墨吟一个旋转转到宋小铭身后,那实实的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墨吟的肚子上,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使墨吟尖叫一声就昏了过去。迷糊中,墨吟仿佛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之时,墨吟仿佛听到宋小铭和家长顶撞的声音。原来打斗被即将赶来的警察驱散后,宋小铭毫不犹豫地背起吟吟来到自己富丽豪华的家中,父亲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将小铭顶呵斥一番摔门而去。后来墨吟感觉到宋小铭一边用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又听到宋小铭翻箱倒柜的声音,后来又听到宋小铭打开药瓶和倒开水的声音,紧接着,宋小铭来到自己身旁,用一只手将自己的头抬起,另一只手将几粒药片送到自己口中,然后宋小铭端着茶杯为自己送药。
待药物起了作用后,墨吟感觉肚子不再那么疼了就睁开了双眼望着宋小铭。“好点了吗?”原来宋小铭的声音这么柔和?墨吟内心升起一股热潮温暖全身,心中奇怪作祟,竟然回味起宋小铭如温暖阳光的大手揉搓自己肚子时的美妙感觉来。
“不疼了”。墨吟脸上漾起幸福的微笑。那个时候,墨吟在心中告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宋小铭,并且明白了爱是不需要理由的,爱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爱是不需要彩排的。那晚,墨吟只能留宿在宋小铭家里。
第二天,小铭旁若无人帅气地来到吟吟的班级,并且径直地来到墨吟身边,这个情景让全班沸腾惊叫着,见此情景,小铭并不以为然,伸手将一瓶药递给吟吟:“记得吃药,大笨熊记住,以后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说完又是一个潇洒的转身扬长而去。
从此,墨吟常去小铭的班里为他补课,为了防止上次的事件再次发生,小铭不再和别人打架了,也很迁就地应付着墨吟假装认真学习,但眼神却总是东游西扫飘移不定,根本学不进去。
墨吟在心里认定她和小铭就是恋人关系,当全校同学也都认定他们是恋人关系时,小铭会骂别人无聊造谣,为此吟吟心里十分不舒服,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为什么不承认呢?
一天下午放学后,墨吟去班级找小铭,同学们却告知小铭下午并没来班上课,又出去和社会小青年打架去了。墨吟听了非常气愤,心中腾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恨,怒气冲冲她满校园内寻找宋小铭,当来到学校操场边小树林旁终于看到了宋小铭。墨吟正要冲过去责问宋小铭,却突然听到一个极其温柔女生的声音:“小铭,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再打架好吗?”“好!”听到小铭答应自己不再打架了,那个女生竟然激动地一下子扑到宋小铭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你又打架了?”墨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形是真的脱口问道。宋小铭猛然回过头来,墨吟看到宋小铭满脸淤青,心疼地伸手想去抚摸,却被宋小铭强烈制止。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小铭冷冷地怒遏着。
“为会么?”吟吟的心像被刀刺入般地疼。
“不为什么?你为什么管我?你喜欢我吗?”小铭的脸上又露出嘲弄的冷笑。
“对,我喜欢你,怎么样?”墨吟顾不上平日里少女的羞涩大胆地表白着。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请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有女朋友了!”说完,宋小铭转脸捧起身后那个女生的脸狂吻着。
墨吟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自己深爱的人却当着自己的面吻其他女孩儿,吟吟怒不可遏,情不自禁抬手“啪!”地一下狠狠地甩在宋小铭脸上。宋小铭被这一耳光打蒙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平时柔弱的吟吟会打他。“你不喜欢我可以,但不许你侮辱我对你的喜欢。”说完,墨吟哭着跑开了。
那之后,宋小铭转学了。
后来,墨吟终于了解到宋小铭的家庭情况,宋小铭的家庭多年前非常贫穷,但是父母相濡以沫很是恩爱。小铭从小到大一直很乖,学习非常上进,学习成绩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在小铭高三那年,他的父亲白手起家,一跃成为当地的暴发户。父亲有钱后,母亲开始和父亲因家产问题常常发生争吵,后来小铭妈妈为了要求分割财产而诉讼离婚,就这样,两个曾经共苦多年的夫妻却因不能同甘而反目为仇对簿公堂。庭审后回到家里的宋小铭,耍横撕碎了父母的离婚协议书,然后跑回学校,就此一度沉沦为不良少年,学校里闻名的恶少。
因为父母的离婚事件在小铭心里种下了阴影,他痛下决心此生一定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这样他就不会伤害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女人,那样他仍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父母离婚不久,判给父亲的宋小铭随父亲去了国外生活,再后来宋小铭按照父亲的意愿,违心地娶了个父亲事业上合作伙伴的千金,从此,宋小铭整日无所事事,有的只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机械地大把大把地花着父亲打到卡上的钱。然而当他听到墨吟结婚的消息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以洒脱富二代的形象赶回来参加墨吟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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