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曳着树上那静静地青涩的杏

——写给逝去的年华里的爱恋

    人间真情难忘却，风花雪月少年时。悠悠往事如烟去，欣欣芳醇醉如痴。

    本文的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是真实的爱恋故事，它发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风和静同年不同月，只是风比静大半岁。但他们却出生在截然不同南北两个城乡。风出生在极其贫穷的北方平原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之家。而静却出生于家庭温饱有余的小康之家。只是风高中毕业后，不经家人同意，自己偷偷报名参了军，因为他早就想脱离这个贫穷落后的家乡。可是到了复员时，缘于姑夫为静所在市政府的一名政府官员，就托关系把妻侄风弄到了自己任职的城市。

    风，人如其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却文质彬彬，看上去给人一种有丰富内涵稳重的印象，使许多少女偷偷向他怀春，并寻着机会，向风暗送秋波。面对美女如林的轮番攻击，却自始至终镇定自若，大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之风范。因为他早已将全身心投在静的身上。静，亦人如其名，眉目清秀，文静善良，清纯羞涩，温柔如水。虽有不少家庭条件良好的男孩对其表露爱慕之情，而静却紧闭心门，不为所动，因为静的心里也早已装进了风，只是出于羞涩，将这份青涩的爱珍藏心底。

     情到深处自然浓。风真的如丝丝春风一样，对静悠悠绵绵地吹着，温暖着，荡漾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晨曦里，清爽的晨风吹开了静紧闭羞涩的心扉，他们在浪漫的朝霞里暗暗地恋爱了。

    花的芬芳里，有他们嘻嘻的笑声；月下，有他们鸳鸯般的身影；公园，有他们相视而笑的耳语；河岸，有他们相依相爱的足迹。但是风对静特别珍爱有加，在风心里，静就是一个精美的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弄出了伤痕。面对羞涩温柔的静，情最浓时，也只是拉拉静的手而已。从没因冲动而有的过激或过格的行为。

    静的父亲去逝较早，静和母亲相依为命。静在母亲的眼里，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公主，母亲将她视为掌上明珠，面对日益长大丰韵美丽静，母亲心里一直盘算着，一定要给静找一个可以幸福一生托付一生经济优越的女婿。静本来就是一个懂事温顺的女孩，自父亲去世后，她对母亲更加百依百顺，唯言是听，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纸包不住火。尝到甜蜜爱情滋味的风和静，恋爱行为慢慢地由地下转为半公开。终于有一天，静的母亲知道了此事。从来没对静发过火的母亲，那天夜间等静与风约会完回家后，母亲怒不可遏地像审贼一样地盘问着静：风老家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户口在本地吗？在本地有房子吗？一月多少钱？静被威严的母亲这一系列的盘问怔住了！因为每次她和风在一起，两个人都是谈着轻松的令人欢快的相同志趣方面的话题，她从来也没问过风这些问题的，她也不想问，她的思想单纯简洁：既然相爱，只要两个人可以天天在一起，就是讨饭也会幸福的。所以对妈妈这一系列的问题，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妈妈对静的回答非常不满意，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了，声泪俱下地对静哭诉着：“你爸爸不在了，我不能眼睁着看着你跳进火坑，那样，我怎么对得今天你死去的爸爸？”

    静被妈妈的因气愤到了极点而有些扭曲森人状态吓坏了，哗哗地流了下了恐惧委屈的泪水，唯唯诺诺哽咽着对妈妈说：“妈妈，你消消气啊，静听你的话就是了，我听你的话，不再和他来往了行吗？”原来妈妈知道她和风恋爱的事后，背地里打听得知，风的老家是离这个城市六百里开外的北方平原农村。在这个城市因为初乍到，户口还在老家农村，而且既没房也没正式工作，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她怎么会把宝贝女儿下嫁这样的人呢？那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要静从此离开风，对静来说，是扯心撕肺般的痛，但又不忍心伤害可怜的妈妈，她极度痛苦地挣扎于矛盾之中。仅仅几天的时间里，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娇好的面容略显憔悴忧郁。在经过一番苦思酌量后，静咬着牙噙着泪，鼓足勇气与风见了最后一面。

     当见到已有好几天未见日思夜想的风后，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下子扑到风的怀里，含泪把妈妈反对他们交往和不想伤害妈妈的意思，如实地向风倒出。风看到静脸上的莹莹泪水是那样地楚楚可人，那是能让一个即使再坚强男人也会心如刀割般痛的模样。然后他知道静是深爱着他的，他不忍心让深受着自己的女人如此痛苦。就这样两个相爱的有情人，抱头痛哭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风先慢慢地用双手缓缓托起起泪流满面静的脸，温柔地对静劝说抚慰着。为了静能仍然过着被妈妈宠爱公主般生活；为了不伤害静妈妈的慈母苦心，决定两人暂时不谈感情，并表明如果静找到能给静幸福的人，一定会衷心地祝福静的，就这样两个早已心心相印的有情人，痛苦万分含泪依依不舍地分手离去，他们彼此把爱都深深地埋在心底最深处。

    一日，风收到一份家书，内容是风最尊爱的九十七岁高龄的奶奶，因年事已高，又因终日思爱孙成疾，已经不能食咽，但冥冥之中，嘴里一直蠕动念叨爱孙风及爱孙媳，意思是想未闭眼时，要亲眼看看心爱的孙子和孙媳一面，否则死不瞑目。风读罢家书，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奶奶在风心目中的份量，胜过父母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小时候，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要养活一大家十几口人，这样照顾孩子和家务的重担都落在奶奶身上。因为风小时候就比其他兄弟姐妹懂事惹人疼爱，所以得到奶奶特爱与偏爱。因此虽然家庭非常贫穷，但在众多孩子中，奶奶唯独多次与儿子儿媳发生争执，坚持让风一个孩子读完了高中，在那个年代那个地方那样贫穷的家庭里，出个高中生是非常稀罕见的事。如今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就要与世长辞了，但奶奶的夙愿若不能实现，他会一生内疚不安的。想到这，风的泪流得更多了！

    他抬起泪眼仰天长叹一口气：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奶奶不留下遗憾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呢？他想到了心里一直深受着的静，如果静能同意假扮我的女友，与我同行回趟老家，告诉奶奶和父母，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孙媳妇儿媳妇，该多好啊？这样一定会抚慰缓解奶奶的病痛，打开奶奶的心结，说不定奶奶的身体会不治而癒，安享天年的。他又想：如果他把自己的难处和善良的静说明，静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让自己让奶奶随愿的，但静的妈妈能同意吗？一想到静的妈妈，风不仅打了一个寒颤：不，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不一会儿，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再不多时，满天繁星闪烁，风愁肠百结，眉头紧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着，直到深夜也没有一丝睡意，虽因愁苦没有吃晚饭，肚子一点也感觉不到饿。权衡左右，他暗自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和静诉说自己的愁苦，在他心里已把静当作自己的主心骨和最亲的人了。

    善良的静没听完风的话，已经心痛不已泪如泉涌，说道：“别说了，我陪你去，你放心吧，我会和妈妈说清楚缘由的，我相信妈妈也会同意的，因为妈妈也是心地极善良的人，他不同意我们的事，主要是怕我嫁给你会吃苦受罪，其实她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再说这次我与你去，是为了实现奶奶的夙愿，又不是去嫁给你，因为爸爸的离世，给妈妈很大的打击，她一定会体会和成全一位将要离世之人的心的，你放心吧，就等着我的消息吧。”说完一边抹着泪一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静回到家中，流着泪向妈妈说明风现在的难处和奶奶的状况，说完就祈求妈妈答应她假扮风的未婚妻，与风一起回趟风的老家，安慰其奶奶的心，让老人家不带着遗憾地安然地敲开这个世界。静的妈妈也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她听完以后也深深地感动得流泪了，从内心她实在不愿意静与风此行的，但想想刚刚去世不久的丈夫，在过世前，她不也是处心积虑地满足了他一切的要求，解除了他心里所积的不安的事情吗？想到这儿，善良的静妈妈勉强答应了静的要求，但一再叮嘱静：只能是假扮，不是真的，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等等。

    风和静双双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北去的火车。可是，风却没和父母说是假扮的，静以为风和风的父母只是为了应付奶奶的，安慰奶奶的。但风父母也以为是真的，按照风的家乡风俗，女孩第一次见面不走了就要晚上睡一起的，当听到风母亲小声对说：“你们挺（睡）这吧！”（风家有两套各三间的瓦房，两套相隔一百米，风的母亲安排他们睡另一套）静感到受到了欺骗和羞辱，等风的母亲走后，静对风着伤痛委屈地哭了，质问风为什么欺骗她的善良？风看着静眼里流出珍串般的泪水和静委屈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阵撕裂般的痛。他用诚恳爱怜的目光盯着流泪不止的静，委婉的向静解释着：不想让操劳一辈子的父母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将计就计没和父母解释说明。风一边对静说着对不起，一边安抚静让静放心，说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静的事的，对静能与他同行，要用一生来铭记她的这份情。风安抚好静后就走到门外，他就这样在虽暖乍寒的初春的夜里，在静所睡的房外的窗户下，绻曲着守候了静整整一夜。

    第二天黎明时分，静醒来猛然一惊：难道风还在窗外吗？他会不冻着啊？当静开开门发现风仍然蹲在窗外时，静心痛不已，爱流泪的她泪水又涮涮地流了出来，原本因头一晚上的流泪而致使有些浮肿的双眼更红了。在这整整一个白天里，她陪伴着风亲昵地在风的奶奶和父母面前走动，嫣然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奶奶的病忽然好了似的，笑容一天挂到晚，而且也吃也喝了。父母看到儿子找了个洋娃娃般的城市儿媳，也高兴得合不拢嘴。看到这一切的良好果效，风的心里深深地感谢着善良的静。

    到了晚上，天下起了淅淅沥沥下起了开春的第一场春雨，使干旱一冬的麦苗得到了充足的浇灌。风的家人和乡亲们都谈笑说是风和静给他们带来了及时的吉祥幸运雨。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刻，静实在不忍心让风在风雨的冷夜再为她守候，看到白天风的双眼里布满的血丝和憔悴的面孔，已让静心疼不已了，她毅然留住风。在这个夜晚，他们真的就像《山楂树之恋》里面的两位主人公一样，双双合衣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夜晚。风深情地望着躺在自己身边深爱着的静，一股清心淡雅的女人自然体香扑入风的鼻内，这时风的脑中浮现出“一枝红艳露凝香”，“沉香亭北倚栏杆”的诗句，他感觉这些诗句就是专门为静写的。风被静的丝丝体香拂动的心潮荡漾，体内涌出阵阵燥热骚动，然而风却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强烈的情感。他把此时的静看作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要小心奕奕地呵护她的完美，不忍心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更不愿意使她的完美无瑕受到些许伤损。静之所以爱风，是因为风对她怜香惜玉般的柔情，静知道风明白她是个把贞操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好女孩儿。

    爱恋的缘分是前世注定的，风和静最终能否如愿以偿有情人终成眷属？   

     忘不了——那逝去的岁月的浪漫风烟里，那一株摇曳着挂满枝头的青涩的杏，那阵阵清香静静的在深远的记忆里飘荡着！

感谢好友雩娄闲人赠玉，敬挂前厅与众博友共赏

卜算子 

赠灵佳果儿

皓月冷平川，
长夜人初静。
忍看风儿送静儿，
别泪湿青杏。

往事不回头，
有恨谁人省。
寂寞春光又断肠，
不见风儿影。